乾清宫大殿内,朱樉端坐于上,朱尚炳长跪于地。
父子俩都不做声,任凭时间流逝。
待天色暗了,小春子命人燃起蜡烛,才对朱樉说:“陛下,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先用膳?”
朱樉早就饿了,点点头道:“传膳吧,先把太子扶起来!”
小春子走过去扶朱尚炳,后者因为跪了太长时间,双腿早就麻了。
似喝醉酒一般,身子不住的往下出熘,显得十分狼狈。
朱樉瞧的不忍,冲小春子道:“不行就多喊几个人!”
小春子应了一声,喊侍卫们进来,取一把椅子过来,将朱尚炳扶着坐下。
又拿来桌子,上了御膳,父子俩勉强吃了点。
待御膳撤走之后,又是父子俩相对而坐的局面。
偏在这时,门外传来邓氏的声音,嚷着要把御前侍卫砍了。
原来朱樉早就下了命令,非经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皇后自然也是不行的。
可邓氏听说太子被人诬陷造反,被招入乾清宫大殿内好几个时辰了,哪里还坐的住,急冲冲赶来,那是谁也拦不住啊!
御前侍卫哪敢冲皇后动刀子,终是两边散开,任由邓氏踹门而入。
“皇上莫不是湖涂了,太子一向仁孝,怎么会造你的反,这定是旁人的奸计啊!”
朱樉也知此事有假,可他都瞧见那封信了,总不能当没瞧见,问也不问啊!
“真假如何,还在调查,不需你来多言!”朱樉没好气道。
邓氏却不肯罢休,“皇上……!”
“出去,还有你的好儿子,一并领出去!”
邓氏本还想争辩,可瞧朱樉的眼神实在冷漠,终是忍住了。
命人扶着朱尚炳,一起出了大殿。
殿前广场昏暗的灯光里,母子俩一并前行。
邓氏道:“我只听说,你被人诬陷造反,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尚炳长叹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由来说了遍。
邓氏闻听,柳眉倒竖,银牙紧咬。
“到底是哪个小娼妇生的孽种,敢来诬陷太子?”
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必是朱尚炳的几个兄弟所为。
老二秦王之前一直在帖木儿帝国,于长安似乎并无如此实力。
老三汉王之前虽在汉中,可距长安不算太远,嫌疑最大。
至于老四、老五,也都十七八岁了,却还未就藩,这些年一直待在长安,嫌疑也不小。
再者天家子弟一向不可小觑,就算十三岁的老六朱尚炌,也有出手的嫌疑。
是以朱尚炳想了好半天,却觉得各个都有可能,着实无法判断是谁的手笔。
不由苦笑道:“儿子树大招风,还真不知谁做的!”
“便要白白吃这亏不成?”
朱尚炳道:“那有什么法子,且忍过这一时,再做打算!”
邓氏骄纵惯了,于权谋一道全无心得。
若是从前受宠爱时还好说,至于此刻,也无太好的主意,放几句狠话也便回去了。
朱尚炳这会腿疼难忍,回东宫后派出人手,也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