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做散工,忙活一天下来,也就一百多文。
不想拉着车才跑一会,就赚到三十文。
这么算下来,一天怎么也能跑一两块银元,一个月便是四五十块。去掉给车行的份钱,还能落下许多。
若有一两属于自己的黄包车,不用给车行交份钱,岂不是发了?
宁祥愉快的想,却也只是想想罢了。
朝廷此刻,还不许私人用黄包车载客,可宁祥依旧十分开心。
幻想着以后,有属于自己的黄包车,每天拉车赚更多的钱,然后在京城买一个小宅院,再讨一个婆姨……。
“黄包车!”又有人招手,宁祥忙去拉活。
好不容易将人送到,还不等他把气喘匀,客人又来了。
随着长安城的人口越来越多,老式的马车与轿子已经不太适应城市交通了。
前者显得笨重,后者速度偏慢,都不及黄包车方便灵活,越来越多的市民习惯坐黄包车。
大通车厂也是不断招募车夫,增加车辆,依旧无法满足爆发式增长的出行需求。
以致有御史上书,请求朝廷开放牌照限制,允许民间商贾开办车行。
却是很多勋贵、商贾,瞧见这行利润极高,想要参与进来。
奏折递到御前,朱樉看了看,旋即招来太子朱尚炳。
“有关允许民间商贾开办车行的事,你怎么看?”
“禀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大善!如今市民百姓,都喜欢坐黄包车出行,可大通车行的车,实在是太少了,完全无法满足百姓需求,允许民间商贾彷制、造车,开办车行,正当其时啊!”
朱樉不置可否,皮笑肉不笑,“完了?”
朱尚炳愣住,知道父皇不太满意他的回答,可仔细想想,没发现有什么纰漏。
“嗯,儿臣知道,商贾逐利,会命五城兵马司,定期巡查他们!”
“没了?”
朱尚炳有些慌,不觉自己还有什么没想到。
“儿臣鲁钝,还请父皇明示!”
“朕问你,咱造这东西,最初的目的什么?”
朱尚炳闻言,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朱樉命工部造黄包车的目的非常简单,那便是为进城的流民,寻一条赚钱的门路。
因为大明这几年连获丰收,各种粮食作物产量又高,导致粮价下跌,农户种田越发的不赚钱了。
才有大量的农户涌入城市,寻找赚钱的差事。
朱樉的黄包车,是为这些人造的。
可他,却几乎完全忘了这些人的利益,若父皇有所不满……!
虽坐稳太(世子)子之位多年,朱尚炳仍有浓重的危机感。父皇未去,弟弟们却一天天长大了啊!
“儿臣一时疏忽,还请父皇恕罪!”
朱樉摆摆手,显得很无奈,语重心长道:“朕老了,这大明往后,就是你的天下啦!咱不图什么四方来朝,千古一帝,都是虚名,没用!就希望死了以后,百姓们谈起时,说咱是个好皇帝。什么叫好皇帝,你至少得对老百姓好,人家才会念你的好。
心里若无百姓,怎么能保证他们的利益呢?”
朱樉说到这,眼神锐利。
朱尚炳见状,当真吓得不行,跪地叩头道:“儿臣,知错了!儿臣这就回去,与诸位大臣们好好商议,看如何能保证车夫们的利益……!”
朱樉不耐烦的摆摆手,显然不想听朱尚炳的解释。
心中感慨,“朕还没死呢,就这样,将来啊,还真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