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我的美梦到最后都变成了噩梦,而我却不能让别人也做噩梦。
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这么惨,凭什么我不能好好做个美梦,凭什么我年纪轻轻就死了,凭什么那些像黄妈一样的人都有孙子还能继续做着美梦,而我却不停地做着噩梦。
不甘心,我不甘心,虽然我明白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但我还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再次“死去”,生前的我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死后我连给自己做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虚无缥缈的梦都不行。
不甘心,我不甘心,既然如此,那死后的我想让你们这些还活着的人的脑子里留下永不磨灭、直到死才会消失的噩梦,我要让你们夜不能寐,害怕睡觉,害怕闭眼,害怕在闭眼后的睡梦中梦到夜复一夜的噩梦。
我要把发生在我身上的噩梦全都传给你们,让你们也感受到我的噩梦,然后让我细细品味你们在噩梦中惊慌的表情。
就在这时,当我的不甘心达到顶峰时,我的身体又变透明了,注意到这个变化的我马上就把不甘心的情绪放下并慌张起来了,心想着难道阿泽和阿和又开始了,难道他们今晚就要把我送走?
一团梦力从我身上出来了,这团梦力大约有十条鱼的量,同时我注意到周围并没有蓝光在照我,我的耳朵也听不到暴风雨中雷声,只听到了阿泽和阿和两人睡觉的呼吸声,看来他们并没有在按摩。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这样想时,这团梦力便像前面的鱼一样飞走,这下我又少了十条鱼,而且算上这条鱼,今天刚好没了整整两百条,难道这也要凑整吗?
可没过几秒,我的想法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我感觉到这团飞出去的梦力其实“还在体内”,只是暂时出去了,它还会回来的,我感觉只要我想着让它回来,它就能回来,像是渔夫甩出去的钓钩,想要收回来就收回来。
但此时的我并不想收回来,因为我觉得还没到时候,像是老渔夫甩杆,还没钓上鱼前是不会收杆的,同时我还感觉到它回来时将会给我钓上一条比作为诱饵的十条鱼还重的鱼。
没过一会儿,那团梦力便勾上了什么,紧接着我就像经验老到的渔夫一样,在鱼咬钩的那一瞬间就判断出鱼的大小以及种类。
当然了,我钓的并不是鱼,用在钓钩上的饵料也不是给鱼吃的,作为一个鬼,也可以说是“梦鬼”的我,自然钓的是梦了,而且一下就知道钓到什么人以及这个人睡觉时做梦的内容。
那是黄妈,黄妈正躺在床上,睡姿跟早上在美容店里的一样,两只手很自然地放在两边,呼吸悠长,看来已经入睡了。
不过和美容店里不一样的是,她此时的脸上并没有覆上面膜,但要是说脸上没东西的话也不对,因为透着窗外的月光,我看到她脸上有一层亮晶晶的膜,像是涂了一层透明的油,我想着这应该是阿和给她,并让她每晚睡觉都涂的那玻璃瓶里装着的液体吧。
突然,黄妈的脸闪了一下,然后又闪一下,接着又是一下。
那是噩梦,她做着和早上在美容院里一样的噩梦,梦里恐怖的画面和她现实中的脸链接起来了,所以脸才会抽动,脸上才会出现像在阳光底下晃动镜子时的闪光。
不过,这里可不是美容店,可没有阿和能帮你稳定睡眠。
于是,闪光的频率便不断升高,最后在一声尖叫后停止。
而我成功钓到了迄今为止最大的梦鱼,一条足足有一千条鱼重的“大马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