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怎么办?
难道我要跟苦主说你们儿子死得很“均匀”?
建议一家铲一缸回去,反正都差不多?
痛苦的揉了揉眉心,还没等壮汉想出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一群穿金戴银的贵妇鬼哭狼嚎的冲了进来。
“儿啊!我的儿啊……”膓
进来后被恐怖的血腥味冲了个趔趄,但妇人们很快压下了不适,瞬间包围住醒目的壮汉。
“李捕头!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感觉像是被一群红着眼的饿狼包围住,壮汉挠了挠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都……都在这儿了。”
“啊?什么意思?我儿子呢?”
“嗯……到处都是你们儿子。”
顺着李捕头的目光看到满屋的血肉糜浆,愣了几秒的妇人们逐渐反应过来,随后两眼一翻直接晕倒过去。膓
……………………
好不容易把晕过去的贵妇们安排好,李捕头一路下楼,终于在地下赌场大厅找到了王仵作。
这里的“景色”比之楼上不遑多让,不过由于空间更加宽广,不至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从一具筋骨爆裂,肢体畸形扭曲的尸体旁边站起身,王仵作环视大厅,眉宇间涌出一丝迷惑。
“奇怪……”
“王仵作,您又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李捕头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膓
“对方几乎没有任何掩饰,从正门杀进来,屠光整个极乐馆,然后大摇大摆从正门离开,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五分钟,遇难的七百多人中有不少超凡者,其中不乏传奇境强者,但连一个发出示警的都没有!”
“呃……有什么问题吗?被神话武夫近身,来不及示警不是很正常吗?”
嫌弃的撇了李捕头一眼,仵作悠悠解释道。
“你把神话武夫想得太神奇了,祂们的确挡者披靡,但主要强在战斗力,不至于让人连求救都做不到……我怀疑,当时在暗中还有一个法系高手在帮他屏蔽感知……”
“两个人?两名神话?!”
倒吸一口凉气,李捕头顿觉头皮发麻。
一个神话武夫就够让人胆寒了,再来一个神话法师,两者配合的破坏力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膓
“不一定,也许是某种秘宝的效果,带我去看看那几名幸存者,对了,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也许是那怪物杀够了……”
李捕头苦笑摇摇头,带着仵作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四名幸存者正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听到开门声如同惊弓之鸟,瞬间缩到角落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别怕,这位是衙门的王仵作,他有些话想问你们。”
死气沉沉的眼眸,阴森的气质,干枯的容貌,仅仅是看着王仵作的“尊容”,四人就觉得下身隐隐有些发紧。
“那人长什么模样?”膓
无视他们失礼的反应,王仵作开门见山的问道。
“身高一丈,虎背熊腰,拳头比砂锅还大,但速度却快得看不清,任何人被他碰一下就会炸成漫天碎末……”
过了几秒中,一个人才大着胆子回答,但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底还是忍不住泛起浓浓恐惧。
“果然是崩劲,但这种发力技巧并不算高深,神话武夫肯定都会……”
捂嘴沉吟数秒,王仵作继续问道。
“还有呢?你们记得他的样貌吗?”
“当然记得,很凶!很恐怖!”膓
“具体五官长什么样?”
“呃……”
面面相觑,幸存的四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迷惑。
明明记得长什么样,但仔细一想,记忆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根本看不清楚!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王仵作隐隐明白了什么,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去。
“王仵作……等等我!”
李捕头带着属下连忙追上去,几人很快走出了建筑,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膓
血腥味消散,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李捕头长长舒了口气。
“神话武夫,身高一丈,体型健硕,风格暴虐,疑似开启力敏双关,犯人的画像我大概勾勒出来了……不对,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听到王仵作的喃喃自语,身旁几人顿时一愣。
“有哪儿不对吗?”
“表面上没什么问题,受神话病影响的武夫失控疯狂,疯疯癫癫的屠了极乐馆,但他行事的过程太丝滑,太细腻了,和他那种暴虐粗旷的风格有些微妙的矛盾。”
说着,王仵作回头看向几人,意味深长的呢喃道。
“如果抛开残忍暴虐的屠杀手段,单看他的行动过程,你们不觉得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膓
“呃……”
此言一出,众人眼皮顿时一跳。
是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寂静的死亡如水银泻地吞没整栋建筑,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残酷又邪异。
瞳孔微微一缩,李捕头下意识低呼道。
“您是怀疑,有人故意……”
脱口而出的话语戛然而止,李捕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祸从口出。
“谁受益,谁嫌疑最大,极乐馆一倒,城里另外几个场子就高兴了……”膓
“不过,他们背后的股东是同一批世家,照理说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更何况还有……”
话音一顿,王仵作忽然感觉一阵凉气泛起,回头望向极乐馆牌匾上那华丽妖艳的荆棘之花,有些畏惧的低下头颅,不敢说出那几个字。
“还有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犯人不应该像表现得那么粗旷莽撞。”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优雅,从容,将一切纳于掌中的风轻云淡……”
说话间,王仵作的目光忽然注意到对面三楼的窗户边,一名俊美到不真实的白衣少年依窗轻啜美酒。膓
双方对上视线,少年优雅举杯,遥遥相敬。
刹那间,密集的冷汗浸湿了王仵作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