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岑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
不对劲。
正常来说,这种体型的龙兽打上一两天也不奇怪,这次却结束得非常突兀……
该不会那两只龙兽就是感应到了君上的威胁才主动停手的吧?
心生明悟,岑兴童孔缓缓收缩,不敢置信的盯着少年,浑身寒毛倒竖。
一般这种海洋中的王者打起来,连舰队都不放在眼里!
他一个人居然就能让它们感到忌惮?!
这人畜无害的皮囊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怪物啊?
凝视着少年俊美侧脸,岑兴咽了口唾沫,敬畏的低下头。
突如其来的插曲并没有影响舰队航行,饱满的聚灵风帆源源不断汲取着空气中无穷无尽的能量,以缓慢但却稳定的速率推动着舰队前进。
说是缓慢,但赵胤舜目测速度也接近3公里每小时了,远超前世的古代帆船。
紧贴海岸线,波澜不兴的航行一天后,就在舰队即将离开鲁州,进入了炀州海域时,前出十几公里的先锋战舰突然传来了消息。
“敌袭!”
高耸的聚灵风帆迅速降下,切换到蒸汽动力的轻巧战舰变得格外灵活,划出一个大大的弧线,想要回归舰队。
但下一秒,伴随着悠远的舰炮轰鸣,冲天水柱如雨点般在它周围爆炸,铺天盖地的水雾甚至将战舰完全吞没。
就在众人以为它被击沉时,一道黑影狼狈冲出雾气,舰身上多了几个直径数米的大洞。
蒸汽锅炉被加压到极限,凄厉的汽笛隔着老远都清晰可闻,澎湃动力甚至把舰首都推得高高扬起,整艘战舰就像是悬浮在海面上飞驰。
虽然只有最基础的升级改造,但覆盖船舷的附魔装甲和蒸汽动力明显立了大功,战舰灵活的在弹幕中蜿蜒蛇行,躲开了所有足以至它于死命的重炮。
没躲过的流弹就靠着装甲硬抗!
速度、血量、最后再加上一点点运气,这艘战舰居然顶着千疮百孔的残躯冲出了敌人的火力覆盖。
与此同时,主力舰队也在加速前进,舰长室内岑兴放下手里的长筒望远镜,面色凝重。
“是北海王旗下的舰队!”
“北海王?”
在她身边,赵胤舜同样看到了敌人黑压压的舰队,桅杆上一只张牙舞爪的龙兽旗帜正迎风飘荡。
“汪、郑、李、颜四支以海盗起家的传奇王者,被我们统称为四王,其中汪兴活动在帝国北部沿海,操控着申丽、扶桑等国的贸易,所以被叫做北海王。”
“和其他无根之萍的海盗不同,这四王都拥有海外领地,继承的统帅者也从最初的兵道转向了帝道,已经不能将他们视作单纯的海盗了。”
收回视线,赵胤舜饶有兴致的抿嘴轻笑。
“亦商亦盗的小王国?”
“没错,完全可以将他们视作弱化的国家级势力,同时也是各自区域内的海盗盟主。”
“他们垄断贸易,帮助其他海盗销赃,一般很少亲自出手,这次怎么会突然袭击我们?难道是为了我们携带的赈灾粮食?”
想起吊在舰队后方的运输队伍,岑兴狐疑的拧紧眉头。
“管他那么多,杀了再说。”
俊美脸颊上扬起残暴微笑,赵胤舜悠然踱步走出舰长室,只留下一道微不可查的兴奋呢喃。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
“老大,对面这舰队规模不小啊!”
战场另一端,同样有一群人举着长筒望远镜仔细观察,即使穿着高贵华丽的武装甲胃,也难以掩盖他们身上嗜血残暴的气息。
“炀州那些家伙不是说只有一两艘六阶战舰吗?怎么有五艘六阶铁甲舰?!”
“其他战舰也经过了升级改造,不是大旻海军那些木头船!”
看着残血从他们齐射下逃命的前锋战舰,一群人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本来以为是来捡软柿子,没想到是一块硬骨头……
“居然敢给假消息!踏马的,等老子回去,一定要把炀州那群肥羊的骨髓都给榨出来!”
听着兄弟们忿忿不平的抱怨,陈溥立收起望远镜,一张国字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不用担心,整体实力我们还是占据压倒性优势,如果能把这些主力战舰全部俘虏,这笔买卖就是血赚。”
闻言,众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改刚才的暴躁,兴奋点点头。
“经过升级改装的主力舰可是很值钱啊,要是能吃下这支舰队,我们第十支队的实力可就能排到前三了!”
“最关键的是老大也能凑齐资源,可以尝试冲击神域,到时候我们北海四大舰队就要变成五大舰队了!”
嘴角翘起微不可查的弧度,陈溥立双手下压,安抚兄弟们的躁动。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敌人看起来训练有素,跟以前那些大旻海军不一样,诸君不可大意。”
“是!”
正准备鼓舞士气,调整队形抢占t字头,忽然陈溥立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小白点。
“那是什么?”
察觉到白点正在飞速朝自己靠近,陈溥立拿起望远镜仔细调整焦距,终于隐约看清了真容。
那是一匹奔跑在海面上的纯白骏马,狂暴的速度甚至在它身后拉出剧烈浪花,而骏马上似乎骑着一个人。
他在朝我们冲锋?
荒谬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可看着那人气势汹汹的模样,陈溥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第二种解释。
不过,一个人朝一支舰队冲锋??
到底是他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
迷惑的蹙起眉头,陈溥立一边调整舰队阵型,一边关注着那个古怪的家伙。
踏水而行的骏马速度快得出奇,几分钟后那人就进入了舰队的攻击范围,但陈溥立却没有下令攻击。
远距离打这种灵活目标就是大炮打蚊子,还不如等他主动靠近后一轮速射炮覆盖,瞬间就能把他灭掉。
“这家伙来干嘛?送死吗?”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古怪的白色身影,但和陈溥立一样,没人把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