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竹慕秋怀疑人生之际,一只拇指大小的独眼甲虫趴在不远处的房檐上,硕大的七彩复眼正悄无声息注视着一切。
一条街外的七层酒楼上,身穿苗族服饰,头戴金饰华冠的美艳少妇默默凝视着甲虫传回来的画面,目光愈发凝重。
“阿母,这个弟弟好俊呀,我中意他~”
在她身边,娇憨的少女双手捧心,兴奋扭动身体,美目中异彩连连。
目不转睛观察着局势变化,美艳少妇头也不回的赏了女儿一个脑瓜崩子。
“阿瑶!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外表越是长得俊,内里越是肮脏龌龊!”
“呜呜……”
少女捂着脑袋发出幼兽一般的呜咽,灵动大眼睛却滴熘熘往蛊盆里瞄。
“可是他帮我打了那个丑八婆,应该是个好人吧?”
“哼!说起来就是气!对了,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
话音一顿,美妇长袖一挥,蛊盆中的画面瞬间消失不见。
见阿母眼露凶光看向自己,阿瑶心虚的怂了怂肩膀,讨好的冲她笑笑,企图萌混过关。
“诶嘿~”
冬~
毫无怜悯的一记脑瓜崩子再次落到额头上,当场把她敲得抱头蹲防。
“区区一点小事,为什么要动用金蚕蛊?”
“以你现在的灵肉强度,根本承受不住反噬,刚才要不是我出手及时,你是不是就要跟对方同归于尽啊?!”
怒目俯视着泪眼汪汪的女儿,美艳少妇越说越气,忍不住又抬起了手。
“呜呜呜……谁叫她欺负人嘛~”
“道理站在你这一边,你为什么不把事情缘由讲清楚?”
“我……我一时生气,忘了……”
看着蜷缩脖子,一幅可怜巴巴模样的女儿,美艳少妇磨了磨牙,无奈长叹一声,高举的手掌缓缓放了下来。
“唉……跟你说过无数次不可好勇斗狠,但一遇到事你就头脑发热,根本不考虑后果!”
缓缓把女儿扶起来,少妇语重心长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处变不惊,遇事稳重,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进入神农谷?”
“阿母,我错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阿瑶恹恹的低下头,委屈都着嘴。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欠妥,但谁叫那个丑八婆一上来就高高在上的指责她,解释的话不就相当于服软吗?
最后搞得冲突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下不来台。
说白了就是年轻人心性,大庭广众之下死都不愿意丢面子。
特别是面对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对女儿的心思洞若观火,美艳少妇心累的摇了摇头,幽幽长叹一声。
“唉……你还太小,心智一点都不成熟……也不知道这次带你出来历练是对是错……”
“阿母,我不小了,阿娇她们都生娃娃了!同龄人当中就我一个人还没有郎君!”
听到这话,少女不高兴了,娇嗔着反驳。
说完,她眼珠子咕噜一转,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说起来,刚才那个弟弟就很不错啊,阿母你去把他抓来给我当郎君吧~”
“嗯?”
少妇眉头一皱,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能把他抓过来?”
“啊?”
“退一万步说,即便我把他抓来,你能降服得住?”
“你是没看到他刚才那几招吗?你打不赢的小丫头被他随手就镇压了,你凭啥压住他啊?”
“我……我这么可爱,他肯定会中意我的,实在不行,我……我就给他下情蛊!”
一咬牙一跺脚,阿瑶恶狠狠的皱了皱鼻头。
“胡闹!”
反手又是一个脑瓜崩子把她打蹲下,美艳少妇胸脯剧烈起伏,过了好久才压下揍人的欲望。
“刚跟你说要成熟稳重,又忘啦?”
“那种等级的绝世天骄,你给他下情蛊?你是觉得我们白苗活得太滋润,提前结下一些灭族隐患?”
“阿母,我就是说着玩的,没有这么严重吧?”
泪眼汪汪的捂着脑袋,阿瑶委屈的瘪嘴。
“严重?黑苗那些前车之鉴还少了?哪一次不是搞得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美艳少妇深吸一口气,无比严肃盯着女儿。
“情蛊非两情相悦不可种!”
“每一个用蛊禁忌都是用血和泪的教训换来的,开玩笑也不行!”
“呃……我知道了。”
“再说了,那少年长得太俊,心眼肯定坏得很,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啊?!”
阿瑶勐然抬起脑袋,欲言又止。
提前预判了女儿的心思,少妇一个眼神瞪了过去,瞬间将她镇压。
看着女儿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少妇话锋一转,目光看向一条街外人潮聚集的方向。
“神农谷的机遇甚是珍贵,他跟你可是竞争关系,如此强敌,你万万不可正面冲突,最好永远保持在他的视界之外。”
说着,少妇伸出手,一只独眼甲虫飞快落入她的掌心,翻手消失不见。
“记住,对于那些真正的武道高手来说,不到神话,百步之内他们杀你就像杀鸡,十步之内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悠悠转头看了女儿一眼,少妇脸上勾起讥讽笑意。
“也只有像你这么愚蠢的蛊师才会跟一个武夫贴脸硬钢,还是跟正面战力数一数二的剑仙!”
“阿母!!”
少女唰的一下站起来,不满的跺脚。
无视女儿不依的娇嗔,少妇继续悠悠道。
“我们蛊师不善攻坚,却长于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本就该时刻注意隐藏自己,你倒好,冲到人家剑仙脸上去硬钢,以己之短击敌之长,不是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