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毕竟是女孩子，让另一个女生当着众人明说出这话，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忙说：“不好意思啊！”

“没事，反正也是我自己作的。”顾百灵又回到那付若无其事的表情。

方瑜觉得这时问她和朱伟军的事情，应该比较合适了，于是就问：“你和朱伟军是什么关系？他每个月怎么会给你打钱，最近一次性给了你1万。”

顾百灵也不惊讶警察知道这事，说道：“这事你们也知道啊，朱伟军这王八蛋，真是一个胆小鬼。2年前跟我好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和他老婆感情不好，要离婚，和我结婚。可是我怀孕了，他却让我打掉。我就不打，我准备生下来，再去找他老婆。他怕了，说给我5万，我偏不，他又说给我1万。和他闹了几次，后来我也想通了，反正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好的结果，不如拿钱买套房，省得窝在剧团这个小宿舍里。以后如果想回老家了，把房卖了，说不定还能多赚点钱。所以我拿钱，就去医院打胎了，这事我只和楚靖说了，其他人谁都没说，尤其是团里的人，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本来楚靖说好来照顾我的，可是到14号怎么也联系不上了，我以为她又和她的教授出国玩了呢。”

方瑜问顾百灵：“你知道朱伟军曾经想约楚靖出去吃饭吗？而且在今年的9月16号到1月1号之间，连续给楚靖打过四次电话。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顾百灵不假思索就回答：“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朱伟军是追不上楚靖，才转追我的。那时楚靖和她那个教授好了，搬出了宿舍。我一个人也无聊，朱伟军天天来找我，我就答应他了。9月中旬我发现我怀孕了，就跟朱伟军说，要不他离婚跟我在一起，要不我生下孩子找他老婆去。他当时慌了，就找楚靖劝说我。一直到这个月1号，我想通了，还是拿钱算了吧。”

方瑜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姑娘，把分手、堕胎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一下子有点愣住了，不知道问什么了。卢红江接过话题，问顾百灵：“你有住院单据吗？”这话说得比较委婉，一般女生遇到这事，肯定要纠结很久才愿意交给警方的。但顾百灵却是说：“有啊，我去拿给你们。”出去后，过了5-6分钟，拿了一叠医院单据和病历回来。

此时的顾百灵什么话也没说，只把那叠单据递给方瑜，但顾百灵看着那叠单据的眼神，让方瑜想起一个词叫哀莫大于心死。似乎那叠是她未出世的孩子，那份逝去的爱情，以及她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顾百灵平静地对方瑜说：“你们用完了，直接把它销毁吧。”

方瑜不知是同情，还是可怜这个女孩，但是还是按办案程序说：“我们用完，确定与案件无关，会送还给你的。到时候怎么处理，由你自己决定。今天，谢谢你。”

顾百灵对方瑜笑了笑，又对卢红江和欧阳延点了点头，说了一声：“不用谢。”然后径直走接待室。

三人上车之后，方瑜说：“唉，这顾百灵也是可怜的。”卢红江说：“其实她还算幸运的，至少拿了1万。有些女生和那些已婚男的交往，不仅没有得到任何东西，自己还丢了命。被骗财骗色的，也是大有人在啊。只怪她们爱了不该爱的人，或者太轻易相信人。以后案子办多了，这类事情，你也就见怪不怪了。道德这个东西虽然不是我们警察管的，但是这个社会如果没有对道德的约束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恶，是始终无法得到惩罚的。”

这话让车上的三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方瑜想到刚才欧阳延对王欢欢的态度，觉得特别逗，就问欧阳延：“欧阳你今天怎么了，好象对王欢欢意见很大。”

欧阳延说：“王欢欢这人，一股子的老鸨相。弄一堆漂亮女孩到歌舞团，然后带她们参加各种饭局，名义上是拉赞助，实际上不知道干什么违法勾当。我之前查过一个案子，在临县，一个高档茶楼里面很多年轻漂亮的所谓茶艺师，去喝茶的老板很多，结果一查茶楼以喝茶为名，实际干得是卖淫的勾当。就是她这种不好好工作做事业，拉着楚靖和顾百灵出去应酬大老板，结果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我们今天看到可能只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还有其他更多的事情还在那个歌舞剧团里面藏着。真该让宋浩他们查查她。”

卢红江说：“等我们这个案子查完了，再查吧。”

方瑜坐在车后坐上，咯咯地笑，说：“今天是怎么啦，你们两位警察叔叔，正义感都了爆棚了，给你们点赞哦。”

方瑜的话引发卢红江哈哈大笑，欧阳延也不好地意思笑了。

车刚开了1分钟左右，卢红江的电话响了，是于冬打过来的：“老卢，你们那边结束了吗？”

“我们刚从白鹿歌舞剧团出来，准备去东湖分局，宋浩昨晚不是把朱伟军给拘了嘛，我们去看看情况。”然后把白鹿歌舞剧团里了解的情况，和于冬说了说。

“老卢，你别去东湖分局了，一早周队带着人去审过了，审出来的情况和你这边一样，我估计这朱伟军和案子应该没啥关系。”于冬在电话里接着说：“你到拱北派出所吧，一会儿我和陈建峰马上就过去，海墅派出所的老高今早给了一段视频，里面发现了案发时间内，出现在现场周边的嫌疑车辆，最后消失地点在余新区拱北的刘马市场。”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卢红江挂了电话对欧阳延说：“去余新区拱北派出所，于队查到线索，一辆在案发时间出现在现场周边的嫌疑车辆，最后消失在拱北的刘马市场。”

“好的，我马上掉头过去。”欧阳延迅速把车转向马路反方向，方瑜查了行程时间说：“14分钟应该可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