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高速公安分局的监控室,李俊辉拿起一瓶润眼液向眼里点了几滴,边上的王平喊道:“你少滴一点,给我留一些。”
“给你,给你,都给你!”李俊辉,拧上润眼液的瓶盖扔给王平。
连续近5个小时,一直盯着显示器,两人眼睛又红又肿,但是还有近8分钟视频资料没有看完。
贺辉接完于冬的电话,走了过来,问俩人:“有没有发现?”
李俊辉瞥了他一眼,回道:“我说大辉哥,你在1几分钟前才问过,怎么又问了。”
“嘿嘿,不好意思,我忘了。”贺辉才意识到,在接于冬的电话之前,顺嘴问过他们俩有没有发现。这几天,贺辉也是被专案组的领导们逼得没办法,一天要接到周光海、于冬,包括廖建军的电话,至少有4-5通,电话内容就是一个:“有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影?”
“你休息一下吧,你也别太紧张了,我们先查着,一会儿叫你。”李俊辉对贺辉说。
“我没事,继续吧!”贺辉想找不到嫌疑人,怎么可能休息好呢。
楚靖进了服务区洗手间之后,就完全消失了。服务区的洗手间,被警方查了数遍,不论是女厕还是男厕,洗手间没有可躲藏的地方,也没有第二个出入口。洗手间的格间、天花板、下水道警方都查了,为此还封了几次厕所,惹得一些内急司机和乘客在门口抱怨,但是依然无果。
服务区洗手间两侧都有监控,唯独洗手间的门口没有监控,因此形成了一个约1-2平方的三角型监控盲区。在这个区域内除几个垃圾箱,就是停车场,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他们甚至把洗手间门口的两个窨井盖打开,让人进去探了探,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王平对李俊辉说:“你说这个嫌疑人,是会飞天还是遁地,或者易容变身了。在这个不1-2平方米的监控盲区,就消失了。以后建议所有的洗手间门口,都安上监控。”
李俊辉怼他:“你们家洗手间才安监控呢,你这个建议要是提上去,别人不是把你当傻子,就是当偷窥狂。”
“等等,王平你刚才说什么?”贺辉突然通过王平的话,发现了什么。
王平呆了一下,疑惑地说:“建议在洗手间门口安监控啊。”
“不是,再上一句。”
“嫌疑人,是会飞天还是遁地,还是会易容变身。”王平回。
贺辉起身一拍王平的肩,王平被吓了一跳,贺辉对王平说:“你小子,平时胡言乱语虽然多,但是今天讲到重点了。”
李俊辉问贺辉:“大辉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贺辉说:“我怀疑嫌疑人到洗手间之后,真是通过变装易容再离开洗手间,所以我们一直发现不了。”
王平说:“即便她易容了,那两个大礼箱呢?出来的人都没有拖着两个大行礼箱的。”
贺辉说:“如果接她的人,把车开到洗手间门口呢?我们当然看不到有人拖着行礼箱。嫌疑人变装易容的目的是让别人认不出她,而不是躲过警方的监控,嫌疑人知道我们如果在监控里看不到她,一定会发协查函的,让群众提供线索。到服务区上洗手的人,都是匆匆来匆匆走的,一般不会记住有没有人拖行礼箱,即便在服务区里拖行礼箱也是正常的情况。所以嫌疑人只要和警方所提供的形象不一样,那些路人也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没有看到过嫌疑人。
还有,嫌疑人在服务区停留的时间应该不会久,呆得越久她被可能被发现。另一方面接她的车应该是提前到达服务区,找到监控盲区,再让嫌疑人到盲区上车。所以我们要查的方向有两个:1、在1月14日下午15点4至18点之间,从洗手间走出来,但在之前视频里没有出现的人,不论男女还是老少,楚靖有演过歌舞剧的经历,所以她备具一定的演技和化妆能力;2、在下午12点之后进入服务区,停留至服务区到14日15点4之后离开的车辆,重点是在厕所门口停留过的车辆。我向于队汇报一下,是不是按这个追查方向,你们先查起来。”
电话那头于冬也同意贺辉的判断,于冬说不论楚靖是否化妆易容离开服务区,只要1月14日在服务区里停留时间过长的车辆都有嫌疑。同时,另一名嫌疑人为了躲避追查,有可能在14日上午提前抵达嘉明服务区,接上楚靖之后车辆应该不会在服务停留太久。所以要追查的车辆应该是从上午6点之后进入服务区,在下午15点5分到18点之间离开服务区的车辆。
另一边,在拱海分局里,陈建峰带技术中队的人员,一直在寻找嫌疑人作案的凶器,他们在案发周边5公里范围内翻了近2个垃圾箱,1几座垃圾堆。现在技术中队的人,每天身上都是臭哄哄的,好几名队员手指都划出血口子。
许越哭丧着脸对陈建峰说:“陈队啊,我们是技术警察,不是捡垃圾的。这一天天翻垃圾箱,找酒瓶。那些收废旧破烂的人,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仇人一样。如果不是穿着警服,早就被他们打了。还有我们这身上的味,我一回家,老妈直接让我在门口换衣服,洗手洗脸洗头再回家。女朋友说等我哪天不翻垃圾了,再找去她。”
天天让技术人员翻垃圾,陈建峰也是无奈之举,但在他不能有情绪。陈建峰对许越说:“找不到凶器,即便抓到嫌疑人,这案子也无法起诉,这点法律常识你不懂吗?物证、书证、证人、证言、被害人、犯罪嫌疑人供述,以及勘验、检查和侦查笔录,这些都必须得有,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如果没有这个凶器,到时怎么起诉嫌疑人。如果你不想翻垃圾,就去那两辆车里再找找证据,或者去案发现场再查查痕迹。”
许越翻了个白眼,喃喃地说:“我还是继续翻垃圾吧。”赵俊清和楚靖的车,已经里里外外反复查了三遍,楚靖的车只有她自己的痕迹,该清理嫌疑人都清理了,而赵俊清的车是痕迹太多,分不清哪是嫌疑人的哪是其他人的。而案发现场从省厅、市局到他们技术中心,前前后后也是去了4-5次,该提取的痕迹早就取证了,哪有没有被发现的痕迹和证据呢。
陈建峰扫视了技术中心一圈,问:“乐明明去哪里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陈建峰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乐明明的声音:“我回来了,唉!累死我了。”只见乐明明手捧着一箱酒回到技术中心,这箱酒是用一只橡树原木箱装的,正面印一个大大的城堡下面印得全是拉丁文,箱子四角镶着黑色铁皮的包角,感觉挺高档的。
陈建峰问乐明明:“你上哪儿了?”
乐明明放下酒箱,摘下警帽,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陈建峰:“唉!队长,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了,我上午不是跟你说去一趟开酒行的同学那边,把酒瓶的情况了解一下。”
陈建峰这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陪着笑脸说:“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一时没想起来,你那个开酒行的同学怎么说?”
“我同学根据酒瓶底的印记判断,说这个酒应该是法国进口的葡萄酒,好象叫拍卖师埃及人干红。但他也不是十分确定,所以让我带回来6瓶不同的酒,让我们自己鉴定。他说那个拍卖师的红酒,酒瓶底部用于防滑的一圈玻璃圆珠小颗粒,为了防伪其中有一个颗是做成拍卖锤的形状,我看了一下的确有颗粒是拍卖锤的样子。”乐明明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