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发生在1年前,于冬时任h市拱海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在1年前初秋的那个下午,那天是1月16日,于冬午饭后在办公室写材料。于冬在键盘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往电脑上敲,敲敲停停、停停敲敲,他从上午点开始到2点3左右,才敲出小一段文字。可是写完之后,于冬看两遍又把它给删了。于冬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眼睛盯着屏幕,真希望这个屏幕上自己可以自动生成文章。
忽然手边出发“吱!吱!吱!”的震动,连桌子也跟着震了震,于冬刚有一点思路却被打断了,极不耐烦地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海墅派出所高建江打过来,于冬接通电话:“喂,高所……”
“于队,在拱月桥附近的望江诚品公寓发现一具男尸。”还没等于冬开始说话,高建江就火急火燎地向于冬报案。高建江和于冬原来是同事,都是干刑警的,后来老高年纪大了,主动要求去派出所,但是老高这风风火火的性格却一点也没有变。
“老高,你等一下,把具体情况和地址说清楚,我们马上就过来。”于冬拿着手机,打开办公室的门,对坐在对面的贺辉招了招手,贺辉这时也在电脑前憋文字。看到师傅对他招手,马上跳起来小跑过来,于冬对贺辉说:“海墅派出所的高所,在拱月桥附近的望江诚品发现一具男尸,你记录一下,准备出警。”
贺辉马上接过手机,一边在电话里和高建江沟通案发情况,一边记录着。
转身,于冬准备去敲副支队长卢红江的办公门,正准备敲门,门却开了。卢红江已经穿好警服,一边戴警帽一边向外走,卢红江掩饰着兴奋说:“我听到了,我去找周航和陈建峰的技术中队,安排车辆,你向局里汇报吧。”
2分钟之后,三辆警车已在拱海分局的院子里整装待发,于冬、卢红江等全体刑警,法医周航和助理宋媛,以及陈建峰技术中队的人员,分别坐上车,往拱月桥方向出发。
上车后,卢红江问于冬:“廖局说什么了吗?”
于冬说:“还能说什么,今年零刑案的记录不能保持了呗,脸拉得老长了。”
卢红江说:“唉!日防夜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怎么防。有隐患地方是防住了,可是这凶杀案发生,难防啊。两人拌个嘴,其中一个人一激动有可能把对方给捅了。普法宣传月月做,可是遇事脑子热不理智的,大有人在。”
于冬说:“这话也就是我们俩说说,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传到局里又挨得批了。”
卢红江笑着说:“哈哈哈,就咱俩说说,别人我怎么会说呢。”
的确这两年多来,拱海区在“平安z省”、“零黄赌毒”、“全区全覆盖天眼”等治安大行中,没有发生过重大的刑事案件。于冬、卢红江等刑警快闲得发毛了,从市局到分局,都有一个口号:“警察无事可干,就是社会平安”。刑警大队天天被拉着去帮忙处理治安工作,这刑警大队都快变成治安二队了。
从分局出发时三辆警车都静默先驶,没有响警笛、没有闪警灯,这是文明执法的要求。三辆警车挤在车水马笼的市区的道路上,以不足3迈的速度一路向东北方向去,这把于冬一众刑警给急死,有刑警在对讲机问于冬:“于队,这车速,拉警笛吧!”卢红江拿过对讲机说:“保持静默,不要制造不安情绪”。“好吧!”那名刑警回道。“不要制造不安情绪”这是今年初最某市领导对公安部门的要求,没有必须出警不能拉警笛,闪警灯,否则会给市民造成不安的情绪,要文明执法,规范执法。
车开了3多分,终于进入了拱月桥地区。拱月桥是老地名了,因此处有一座2-3年的石拱桥,名叫拱月桥而得名。拱月桥片区也叫市麻厂,在9年代之前这里有市麻一厂、二厂、三厂和四厂,还有火力发电厂,9年代之后这些厂纷纷倒闭或者关停。28bj奥运之后,h市准备申请亚运会,从29年开始,全市对老破小住宅区和厂房进行大规模的拆迁和改造,拱月桥片区成为拱海区重点拆迁改造区域。
3-4年过去了,片区的改造工程已初具规模,路修宽了,幢幢新楼拔地而起,各种内资、外资企业纷纷进驻,现在拱月桥被命名为拱新经济开发区,当然房价也翻了一番。
警车进入开发区后车辆显明得少了很多,车速也能跑起来了。开发区的道路两侧都是建筑工地,各住宅小区、办公楼、商场都如火如荼建设。路上是粉尘飞扬,大量的工程车辆进进出出,这道路也被这些车辆给碾压得坑坑洼洼,警车走起来也是上下颠簸得厉害。
在三辆警车前有两辆工程车,装着超重的建筑材料在慢悠悠地开着,负责开车的辅警按了按喇叭,前面的工程车还是不急不慢,一付就是不让的态度。于冬这时忍不住,对司机说:“拉警笛,闪灯!”这一招果然有效,两辆工程车马上让路,警车顺利地通过。
自从进入拱月桥片区,大家还是习惯叫拱月桥。于冬看到道路是新修,但是路两边的市政工程还没完善,路上监控探头基本上没有安装,仅有几个重要的路口装有交通摄像头,这路灯装得也是稀稀拉拉的,这样的环境对于追踪嫌疑人和嫌疑车辆可是非常不利的。
车辆抵达案发小区,在大门口于冬让所有车辆把警笛给关了,警灯还闪着。门口的保安一看到警车到了,不用问询马上放行。并且一名保安还在警车前一路小跑,把三辆警车引导案发楼栋门口。于冬观察了一下,从小区大门口到小区内部,倒是都装有监控探头的。
案发现场在望江诚品17号楼,高建江等派出所民警已经在楼下等于冬了。于冬一众刑警马上下车,于冬、卢红江简单地和高建江和派出所警员打了招呼,于冬就向高建江询问死者和案发现场情况。
高建江说道:“凶案现场在1层,16房。死者应该是z省大学化学系的教授,名叫赵俊清,男性,45岁,离异单身,系统信息显示是他的户籍地是东湖区东山路桃花苑小区,这套公寓听物业说是他刚买的。”
高建江带领着一众刑警乘电梯上1层,边说边说:“东山派出所昨天上午接到赵俊清家人报案,说赵俊清2天没有回家,而且学校、自己公司都没有去,电话也打不通。后来东山派出所通过对他的手机和车辆定位,发现赵俊清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望江诚品。于是我们就派人过来查看,结果发现他已经死在16公寓里。”
出了电梯,高建江说:“从现场来看死者头部是被钝器击打,导致出血而死。但是具体是不是这个原因,还要你们勘验。现场比较乱,好象有人翻动过,我们没有进入,先把现场保护起来等你们过来。”
于冬问高建江:“有什么发现?”
高建江说:“应该不是入室抢劫,门窗都没有被敲过,更象是熟人作案。”
于冬点点头,走到16公寓门,对高建江和他的同事说:“高所,你们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此时的16公寓门口已经拉上警戒线,于冬一众刑警,穿上鞋套、手套、帽子,带上取证工具和仪器进入现场。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公寓装修得比较温馨,于冬觉得这套公寓不像是一个中年男性住的,更像是一个年轻女性居住的。
客厅的地面上,一名中年男性斜躺在客厅的地上,头部朝着客厅阳台,脚朝向公寓门的方向。身高约175cm,微胖,着装整洁干净,身穿浅灰色西装,藏青色的西裤,一只脚上穿着一只棉拖鞋,而另一只脚上只穿了袜子,另一只棉拖鞋掉落地一旁。死者头部下方的地板上有一摊血,血量并不多已经凝结成黑色,脸色惨白,嘴唇成紫红色。双眼微闭,死状表情较为痛苦。
客厅里陈设比较简单,客厅靠墙放着一组l型的米白色皮质发沙,发沙前面是一张同色木质的茶机。发沙对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电视下面一张是茶机同款的电视柜,电视柜上方摆放着dvd机和音响,电视柜两侧各摆放了一组,上方一半是玻璃门,下方一半是木门的柜子,柜子里陈列着绿植和一些小摆件,沙发旁紧挨着阳台门放了一台柜式空调。进门入是一组鞋柜,以及是一组小餐桌椅子。
此时客厅沙发上四个靠垫,有三个躺在沙发坐上,一个掉落在地上,茶几也是微斜摆着的,鞋柜门、橱柜门都被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翻非常零乱。门口的地上散落着2双男式皮鞋。“这现场,好象是入室抢劫。”技术中队的陈建峰进门时,随口说了一句。于冬没有作音,卢红江说:“大家不要马上对案件定性,所以的结论要等勘查和尸检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定论。现在就是勘验现场,收集证据。”听到这话,陈建峰朝另两门技术人员挤了挤眼睛。
而法医周航和助手宋媛拿着工具和仪器放在尸体旁,两人蹲下先检查尸体。于冬也跟着法医也在一旁观察尸体,于冬始终相信尸体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会带来很多重要的破案信息和线索。
这时洗手间传来一个声音:“哇,这卫生间真干净。”又是陈建峰的声音。于冬寻着声音走到洗手间,洗手间果然干净。不仅是干净,可以说几乎空如一物。地上、墙上、淋浴间、镜子,包括马桶、洗手盆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都可以印出人影。洗手间里没有垃圾桶、拖把、卫生纸,也没有牙刷、牙杯和其他洗刷用品。整个洗手间只有一块干毛巾斜搭在毛巾架上,淋浴间里有一瓶沐浴露和洗发水,再没有别的物品了。这和客厅杂乱形成一个鲜明地反差对比,看来这里已经被嫌疑人彻底的清理过了。
于冬出洗手间,走进一间大房间是卧室,卧室比客厅要整齐一些,但柜门也是开着的,里面物品也被翻得非常乱。床上被褥和床单却铺着整整齐齐,而且没有任何的睡痕和压痕。另一间小房间里放着一些杂物和一台跑步机,以及一张电脑桌和一把椅子,此电脑桌上没有电脑。于冬仔细观察电脑桌和椅子,看电脑桌上的印迹显示之前此处应该摆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而椅子上落有几缕黑色的长发。小房间里有一排书架,书架里面摆放着一些书,多数是化工类的书,还有几本娱乐杂志和服装设计的书。
于冬又查看各房间的门和窗,门窗没有撬动的痕迹,玻璃上没有指纹,窗台上没有脚印。于冬发现公寓里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就随口问道:“这个灯是谁开的?”派出所的一名年轻民警在一旁说:“于队,我们进来的时候灯都开着,我们什么都没动,只是探了一下死者的鼻息和脉搏,发现已经死亡,我们就退出公寓了。”
于冬对这名民警点点头,这个意思是我知道了,做得不错。
于冬又在屋子里各处做了一次全面的勘查,于冬对现场勘查的习惯是到少三遍以上,于冬让技术人员把几处重要的证据收集进证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