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君贤眉心收紧,缓缓落座。
姜潜继续道:“除了牌面没有形成所谓的「龙」牌,但另外三张身份牌的融合,将原先身份牌持有者的经验值全数归于我的所属。因此,我当前的经验值储备,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向五态晋升的资格。”
“如果省略中间的细节,那么这就是我在神山储君竞争中所获得的牌面收益。”
这番话说出来,不仅蓝君贤的注意力被重新拉回,连忌铭眼中也闪过一抹惊异的色泽!
可想而知,超物种世界的进化逻辑一直遵循着“向上逐级锐减规律”,也就是说,越往上走,难度越大、风险越高,越是不容易的。
“一态晋升二态”跟“四态晋升五态”的难度,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在超物种世界,能够从普通持牌者跃居权贵的持牌者已经是万一挑一!
很多有幸登上权贵阶梯的持牌者,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度实现跨越……更有踌躇满志者,在对异变风险的利弊权衡中,割爱放弃了向上跃迁的抱负,只能守着现有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安度余生……
然而姜潜,才刚刚晋升权贵没满月,就因缘和合地具备了继续向上进化的条件?
这……多少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这一刻,忌铭和蓝君贤都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姜潜的命运,正在超越他们自身的想象!
而姜潜愿意且敢于坦诚自己任务中的切实收益,已经代表了信任。
“这就是你只能与我们两人单独交流情报的原因吗?”蓝君贤试探着问道。
姜潜低头沉思片刻:“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忌铭的目光保持着漠然。
但姜潜很清楚,他这位极其强势的上级此刻心中一定充满疑问!
储君之争的胜出只是带来了经验值的收益吗?神山圣主的身份如何解释?
一个刚上位的储君,是如何做到掌握了神山关键防御机制的操控权?还敢在面对官方兵马强势来袭的情况下,“大门”洞开,单刀赴会?!
是谁给出了这个权力?
……
这些话忌铭自然没有问出来,一句“还有什么”意味着他在等,等着姜潜的自圆其说。
“还有,两件事,是不能轻易共享的情报。”
姜潜放慢语速,斟酌着措辞:
“其一,有关我成为神山圣主一事,其实与我在储君之争中胜出没有半点关系。我在神山的权力,不是争取而来的,是源自于神山圣母的拱手相赠。”
说着,望向蓝君贤:
“详细的情况现在还不方便透露,可以肯定的是,神山组织目前在我的掌控范畴内,不会有大动作。”
当忌铭和蓝君贤还在整理这番话的“含义”时,姜潜所谓的那“绝密之二”也揭开了面纱一角:
“其二,这次的神山储君事件的确涉及到境外集团,与此相关的境外乱序组织——黑菊社成员水藻、神山护法蜈蚣蚣的证词可供参考。但,远不止于此!”
“鉴于情报的性质,更详细的情况,我申请与更高级别的话事人单独沟通。”
话音落下,密室内一片沉寂!
静得连呼吸声、连指节摩擦声都可以听到。
然后,忌铭起身!
紧接着是蓝君贤,恰逢其时地拦在姜潜与忌铭之间,按住了忌铭的肩,俨然是劝架的既视感:“忌铭,慢慢来……”
“蓝先生,烦请您先回避一下。”
忌铭的声音平和而坚定,似乎并不存在蓝君贤所担心的某种动机倾向。
但蓝君贤还是了解忌铭的,他以眼神给出警告:“你打算与姜潜单独谈吗?”
“是的,作为他的直属上级。”平静的口吻像极了暴风雨前的海面。
“你知道,树族和羽族都看到我们带走了姜潜,姜潜出现任何闪失……这个责任,你要掂量清楚!”
忌铭没有回答。
“忌铭……”
“蓝老师,没关系的,这是我的要求。”姜潜从旁安慰道。就好像将要面临“危险”的并不是他自己。
蓝君贤望向姜潜,又收回目光看向忌铭……两个都曾是他的学生,他了解他们,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似乎连他也无法避免。
一声叹息。
蓝君贤从两人身前让开,缓慢迟疑着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
“对了,姜潜,”蓝君贤驻足,“孔雀蜘蛛是羽族派返神山的线人。”
姜潜目光微动,笑道:“果然如此。”
这双向验证了审讯水藻的最后一个情报收益。
蓝君贤离开了。
密室内仅剩下忌铭和姜潜两人。
谈判的话题停留在姜潜那看似过分的要求:申请与更高级别的话事人单独沟通!
五态巅峰的威压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随着忌铭的步步逼近,带来更加强烈的压迫感!就像在借此倾泻某种不满:
“更高级别的话事人,指的是?”
姜潜攥紧手掌,额上青筋凸起,硬扛忌铭的威压:“掠食者家族,第一把交椅!”
言罢,室内陈设尽数崩裂!
一贯冷静的忌铭,空洞的眼底竟折射出罕见的讶异:“一族之长?!”
姜潜笑了,他的七窍正在渗血,却毫无退缩之意。
忌铭靠近他,再度发问:“凭什么?”
“凭……”
姜潜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耳鸣阵阵,并未刻意的抵抗,似乎是下意识想更切实地体会到自己与五态巅峰持牌者之间的实力鸿沟!
“……”
威压有增无减,直至姜潜说出他那至为关键的凭借——曾享誉掠食者家族高层的、父亲姜雪松的名号:
“……踏雪成梅!”
……
压力消失了。
姜潜踉跄了一下,伸手撑住身旁的桌沿,站定。
再抬头看向忌铭。
面前的忌铭仍维持着前一刻的表情,空洞的目光与姜潜交会,之前那咄咄逼人的状态就好像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