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皇上真是偏心的不得了了。
他都能体谅那钟粹宫·马佳氏的丧子之痛,&nbp;&nbp;让她以庶妃之身,抚养长生阿哥。
自己的承庆也没了,他为什么不让自己也抚养几年保清呢?
她的保清在襁褓里就被送出宫了,&nbp;&nbp;她从来没有抱着她的保清睡过觉,没有给她的保清喂过饭,甚至他去年春天出痘的时候,自己也没有陪伴在他身边……
皇上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呢?
看着主子不说话,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nbp;&nbp;不停地顺着往下滑。
喜莲也不敢说话。
她其实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都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成为皇上的女人呢?
难道努力办差,成为主子身边的管事宫女,做有品级的女官,&nbp;&nbp;不好吗?
在她看来,这大清的女子都是可怜人,即便是皇上的女人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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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新年过去后,转眼间就来到了康熙十五年的二月末了。
储秀宫中栽种的几棵冬青树,被手艺好的小太监修剪成了圆墩墩的模样。
它们在憋了一个冬天后,&nbp;&nbp;终于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墨绿的老叶缝隙里,&nbp;&nbp;在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nbp;&nbp;就已经爆出来了不少嫩绿的小叶芽儿,&nbp;&nbp;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里生出愉快来。
隔壁御花园中的桃花、梨花、杏花和爬了满藤的紫荆花也都相继盛开,&nbp;&nbp;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春天到了,&nbp;&nbp;各宫都似乎从冬眠中清醒过来般,&nbp;&nbp;也都逐渐热闹了起来,不时有小主带着宫人们,去御花园闲逛。
唯独储秀宫还是一片肃然的模样。
因为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但是赫舍里庶妃仍旧昏迷躺在床上。
白露几乎两三天往太医院跑一回,搞得张太医都怕她了。
他心底里也上下打鼓啊,但是这脉象确实是越来越好了,醒来,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赫舍里庶妃还没有侍寝,皇上也没怎么去过储秀宫。
但是内务府最爱捧高踩低的奴才们也没胆量敢苛待储秀宫赫舍里庶妃的份例。
因为小太子三点一线,几乎除了每天晚上回乾清宫睡觉外,白天帝王上朝处理政务,小太子就带着一大串儿宫女和太监,怀里抱着一个比他大了许多的霸气布老虎,在这宫内到处走,不是来北面的储秀宫看望赫舍里庶妃,就会去西边的慈宁宫陪伴太皇太后。
甚至刚刚出月子的裕亲王嫡福晋西鲁克氏,也带着嫡长女穆尔登格来看望过几次庶妃。
正月回宫的保清阿哥入住阿哥所后,也曾被奶嬷嬷带着来储秀宫探望晴嫣。
但若是恰逢碰上小太子,小哥俩似乎是天生气场不对付一般,互相看不惯。
白露一边给晴嫣喂着煮的软糯香甜的白粥,一边翻来覆去地给晴嫣说着宫中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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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
正月里,皇上因为建储的原因,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加了徽号,全部建储仪式至此结束1。
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太皇太后又召钮祜禄家的二格格和佟家的大格格入宫伴驾。
皇上分别让二人居住在了翊坤宫和承乾宫,以庶妃之身,享受妃位待遇。
一东一西,两个宫殿位置对称。
单从外表和侍寝次数上,大家看不出来,这两位谁更得宠些。
但是聪明人都能看出来了,这继后的位置十有八成会落在那钮祜禄家。
因为皇上曾带着太子前往承乾宫了好几次,似乎有意让佟庶妃与太子亲近。
但却独独隔开了钮祜禄庶妃与太子,还给翊坤宫另外赐下许多赏赐,让钮祜禄庶妃协助皇太后一起举办下个月的万寿节宫宴。
“主子啊,您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啊?皇上如今可是又添了好几位受宠的庶妃。”
“科尔沁大草原还送来了一个漂亮的塔娜格格,住到了咱西边的咸福宫,唉,这几日太子殿下也都不来咱储秀宫了,听闻都是被皇上带去了承乾宫。”
白露坐在矮凳上,托着腮帮子,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晴嫣嘟囔道。
主子因为救助保清阿哥惹怒了家族,如果不是老爷顶起来了,给他们说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会对太子产生多大的影响,怕是这个月家族供奉上来的银子都要减半了,而且主子到现在都还未曾侍寝过,倘如以后连太子也不来这储秀宫了,怕是主子以后在这宫中的生活可就会艰难许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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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水。”
不知道是不是白露的唠叨起了作用,晴嫣终于被她絮絮叨叨的话给“吵醒”了。
晴嫣悠悠转醒,看到站在桌边低头正在插花的白露,正想开口喊她。
一张口就被自己干涩的喉咙给难受到了。
白露听到声音连忙扭头,看到清醒后的晴嫣,眼中瞬间迸发出喜色,赶忙拎起桌上的水壶给晴嫣倒水,因为激动地太过还险些被桌子下面圆柱形的红木凳子给绊倒。
晴嫣感受到白露的激动了,心中也不禁暖暖的,自己家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傻丫头啊……
“你慢点儿,不急。”晴嫣从床上慢慢起身靠在床头上对白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