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零件或许已经不够用了,烬现在心头念着的,
只有未来可期的魔法,
还有今日结交的‘挚友’王丰阳。
似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夕阳下,稀疏落叶丛林间,矮坡下,烬望着王丰阳远去的背影。
苦恼着的,倒只有王丰阳一人,
这番离去之后,得知了艾欧尼亚领土上并没有烈阳与皎月,不知下一处,去往何方……
去往何方……
……
‘唔……,难搞了,原本去到那俩教派后怎么搞事儿的算盘都打好了,现如今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跑错了地方,要对付虚空怪物和那些魔神,我能想到的强大力量,就只有那两种神明之力了……’
王丰阳一路上孤身一人,身旁没有人给他提意见,虽然心中还可以感应到巴尔的心灵思绪,但巴尔并没有吱声,
估计是王丰阳在不知不觉中屏蔽了下属对自己的念想感知。
确实,此刻跟随在卡莎身后正在渡河的巴尔一言不发,他左右环顾着,明显一副不安的模样。
“怎么了?”
卡莎悄悄回头查看,好几次看见巴尔不安的神情,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巴尔立刻假装淡然地笑道:
“呵呵,没事,我只是在查探主人的位置与安全。”
“哦,那小阳那边有什么事吗?”
“没事,主人现在还很安全。”
巴尔没有说谎,但也没有完全说明白,
巴尔确实是在时刻感应着王丰阳的位置与生命迹象,但实际上,他无时无刻不在尝试着窥探王丰阳的思想。
恶魔的成长,得于‘汲取’。
对巴尔来说,王丰阳强大且新奇的念想和欲望,是此阶段正缺乏成长的巴尔最好的养分。
但现在,养分断了,
巴尔就像忽然断了奶的婴儿,焦躁不安。
与此同时,王丰阳所行前方,不远万里处,其中相隔一座魁梧庄园庙宇的另一处——
均衡寺院……
寺院中,宗师主持为一人,其名号:苦说。
苦说宗师其座下有四个弟子,他们的名字分别为:
阿卡丽;
凯南;
慎;
戒。
其中,慎是苦说宗师的独子,其钻研均衡之道和武艺的天赋极高,让其他门下的闲散弟子望尘莫及。
但好在内门中的四命座下弟子一直都是和睦相处,四名弟子别分替苦说宗师掌管均衡寺院中围绕主院旁的四座别院。
最晚进入苦说宗师门下的,是一名叫‘戒’的孩子,他是苦说从荒郊之外找到他的,那时的戒只有八岁,身上衣衫褴褛,家中没歹人洗劫一空,外出游玩的他侥幸逃过一劫,但回来之后,家中亲人……
村子里头总共就不到百人,边境区的蛮贼团伙来洗劫一空后家家户户都有伤亡,附近时常都能听哭天喊地的凄惨声。
唯独这个小男孩,他没人可以拥抱,也没有理由、没有倚靠去悲伤,
啊,是,这本给是件悲伤的事情……
亲人们的尸体就在屋子里,他就独自坐在屋外冰冷的石阶上……
面无表情,内心些许的悲伤、丧亲之痛,被更多的愤怒占据。
苦说宗师当时带着慎来到东方这处郊区,一边查看村庄损毁状态,一边游访慰藉那些丧亲的家户。
走到这个小男孩这一家的时候,可说宗师看了看他,他和自己的独子似乎是一般大的年龄,但无神低落的眉眼中,一股难以遮掩的戾气……
再抬头看了看小男孩身后的房屋,屋门未锁,半遮半开的,屋子里头随着微风飘出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看来……
这个小男孩在这次劫难之后,就再也没有依靠了。
“冒昧一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苦说宗师在他跟前停住了有好一会儿时间,最终是开口了。
小男孩抬头望向身材高大但却体格瘦削的苦说大师,是个光头和尚,但面目慈祥,
‘……是个看起来挺善良的老头。’
“苟弗。”
小男孩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就算是与人交谈,后来的苦说大师给他不少安慰,依旧是没能驱散这个小男孩眼神中的涣散。
苦说一生行走世间,见多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一生如何,品性从一开始就能被苦说看透,他从小男孩苟弗的眼中看到的,几乎没有悲伤,
尽是那迷离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