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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

黄龙士也不再关注芦苇荡那边的战况如何了，看着陈长生，捋着胡须笑了：

“老夫号称是春秋三甲，精通算、书、棋，修成儒圣，自诩这天下大势，鸡毛蒜皮都在心中，可却没有预料到，有两个人，竟然是老夫也不能够看透的，就好似突然蹦出来一样。”

陈长生面色不动，淡淡道：“哦，老先生指的是？”

黄龙士淡淡道：

“一位便是跟王仙芝战平的楚凤歌，一位，便是老夫眼前的你了。”

陈长生轻轻笑着：“怎么，老先生对于陈长生和楚凤歌，抱有很大的成见？”

芦苇荡那边的喊杀声有些大了。

便是这边吹拂的风儿都夹带着血腥气。

黄龙士捋着胡须看着面前的棋盘道：“老夫想，对楚凤歌拥有成见的，应该是面前的阁 下吧。”

陈长生面色平静，道：“先生何出此言？”

黄龙士直立起身，拄着木杖，道：

“楚凤歌建起摘星楼后，便在江湖上大肆寻找一人，名曰李避尘，老夫又从别的地方得知，那李避尘乃是全家都被楚凤歌灭族，而找他的目的，便是想要集齐一些东西。”

陈长生面色不变，轻轻的自语道：“这于我有关系么？”

黄龙士笑了笑道：“恰好，老夫最近得知了一个消息，楚凤歌现在好像在找你了。”

“老夫猜一猜吧。”

“阁下便是那位李避尘吧。”

“刚开始，楚凤歌要找的是一位跟你身材面貌都不一样的人，连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想得到，他要找的那位李避尘早已经是改头换面了。”

“陈长生出现江湖上的时间，是一年前零一个月，你们两个人几乎同时闯入了江湖，前后差距不到两个月，身份来历，尽皆是无人知晓。”

黄龙士这会儿看着陈长生，露出笑意：“陈先生，不，或者应该称呼你为李先生，介意跟老夫说一说，你和楚凤歌之间的恩怨么？”

陈长生目光微闪，“即便你猜出来又能如何？我又何必跟你说这么多？”

黄龙士不紧不慢的说道：

“或许，在楚凤歌找上你的时候，老夫能够襄助你一臂之力。”

陈长生闻言看着黄龙士，“你想要跟楚凤歌为敌？”

黄龙士淡淡道：“如今这个江湖，怕是没有人不畏惧他，他跟王仙芝不一样，王仙芝天下无敌却是清心寡欲，只想要树立一座武帝城，不插手太多江湖事。”

“楚凤歌却是宣战天下，这大半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被其夺走心志，人将不人，整座江湖几乎变成他的后花园，恣意妄为。”

“更是说什么别人的失败便是他的快乐，其实就是以虐败别人为乐，其虽亲手斩杀了韩生宣，恶行却较之犹有过之，已经成为江湖最大的魔头。”

“老夫即便不为天下人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以此狂人的心性，他这大半年来先后挑了吴家剑冢、龙虎山、京城、甚至连北莽道德宗都挑了一遍，现在也就两禅寺还有武当山没有遭到其毒手，他迟早也会找上这些地方，也会找上老夫。”

陈长生闻言，沉默少顷，反问道：

“所以说，老先生是想要为江湖除害兼自保？可东海一战，京城一战，乃至于他后来的宣战天下，试问谁是其对手？谁有能够除了他？”

黄龙士淡笑道：“老夫有，李先生也有。”

陈长生眼睛眯缝起来，“我有？”

黄龙士双手拄着木杖，微微开口：

“先生背负着族仇，又有楚凤歌想要集齐的东西，若说内心没有复仇的计划，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说着，他看向了陈长生面前的鱼北瑶，再看了看芦苇荡那边的温华，意思不言而喻了。

陈长生淡淡道：“就凭老先生空口谈谈，便想要让我合作，一并对上楚凤歌？”

黄龙士看着陈长生，淡淡笑道：

“如果没有意外，你的行踪很快就会传到楚凤歌的耳边，届时，且容老夫以你作为饵，布上一局，便可知晓老夫的诚意了。”

陈长生冷笑起来，“以我做饵，黄龙士，你好大的胆子！”

黄龙士表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