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祈康福是在镇上当小二,有活儿干。现在他和大家伙都一样,他不在村里那是做啥去了?
要说祈康安不常在村里还有道理,可现在是祈康安反倒基本都在村里。
夫妻俩对视了眼,都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夕阳追着晚霜离开,月儿带着轻风徐徐而上。
祈康安一副心虚的盘腿缩在炕角落,一坐就是一大坨的糙汉子,露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直勾勾的瞅着还在缝缝补补的媳妇儿。
“媳妇儿,你受委屈了。”
叶三妮翻了个白眼没理。
哎哟,媳妇儿的小媚眼真勾人,他心里痒痒的。
扫了眼睡成了小猪的几个孩子,尤其是他旁边的闺女,呈大字形露出小肚皮还在打着小鼾。
不行,房子还是得快些建好,把这一个个全给赶出去,影响他和媳妇儿亲热不是。
还是尤其是他闺女,耳朵灵警戒性高,瞅着是睡成了小猪,可没准他现在说啥闺女都知道。
不过祈康安很有危险意识,知道这时的媳妇儿可惹不得。
“我也没想到他原来连咱们都能恨,要说咱爹娘偏心,这咱得认,爹娘的确是偏心咱闺女。”
叶三妮依旧垂眸不理人。
祈康安再接再厉:“但要说爹娘对我们四兄弟不公,该喊冤的应该是老二。
我还记得,老二出生时收成不好,娘连奶都没有,老二瘦得跟只猴一样,是用老太爷家的稀饭水给吊命吊了几个月,后来救济粮下来了,爹用救济粮去镇上换了十几个鸡蛋回来,这才总算是保住了老二的命。
你别看老二现在壮实壮实的,他出生时不大好,小时候身子骨也不大好,就比四郞好那么点。
读书时老二都不能长坐,坐久他就撑不住。
因为这,老二只读了三年书。他和爹娘都怀疑,老二就是因为小时候身子不好脑子才那么蠢。
和老三比,老三出生时家里日子已经算过得去,读书他是自个读不进去,三天两头的逃课去和隔壁村的人结伴捣蛋,所以才也只读了三年。”
现在竟然说是爹娘不让他读,这是人话吗?
叶三妮还真不知道祈康富小时候身子不好,不过这依旧不能令她的委屈有所缓解。
换谁都缓解不了,她自认自个做为老祈家的长媳做得不敢说是足够好,但起码着够尽心尽责。
人都有私心,可该做的她从来没有推过,该大度的她心里再不舍再不愿也从来在行动上没有掉过链子。
咋的就换来了句‘大嫂也是视三房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啥时候把三房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也是有逼格的人,你三房有啥可值得她眼红的?
你三房倒是把妻儿仨都丢在村里养,前老三媳妇是个懒的,两儿子一个病一个幼,三张嘴可以说全是吃白食,还有个最费钱的动不动就要抓药。
她说啥了吗?
她可是从来没埋汰过一句,对身子骨差的四郞有时比对亲儿子三郞还要好。
叶三妮是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对三房的这些年都是喂了狗,不,喂狗都不如,要真喂狗,狗还知道感恩呢。
哎哟唉,咋的劝着劝着还开始掉泪呢?
祈康安心脏一缩,赶紧也不顾是不是会惹着媳妇儿,把人忙搂怀里哄。
别看祈康安一个一米九几的壮实糙汉子,哄人还真是一套又一套的,宝啊贝的,又是心肝又是肺,在外面不能说的话全来了一遍,把叶三妮哄得眼泪它愣是自个给缩了回去。
“你给我起来,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