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逃难路上总是跟在祈宝儿身后的老人,去了。
“怎么会?下午不还好好的吗?”祈康安边穿衣服边往村里跑,太过匆忙,鞋都只是吸踏着。
来报信的祈康顺红着眼哽咽道:“下午是好好的,谁都没想到呢,太爷那情况我爹每晚都会进去瞅瞅,晚上进去一瞧,太爷人已经走了。”
毫无留恋般的离开,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祈老头也是脚步匆匆心情沉重,“老太爷……??”
祈康顺知道他问啥,这也是他们子孙后代唯一感到还有所慰藉的地方,“太爷是笑着走的。”
“哎,笑着走就好,笑着走就好。”
祈宝儿也被叫醒,叶三妮正为她穿上一身灰黑,连发饰都是用两根黑色的丝带。
做为村里的福娃,又是老太爷死前迷糊的这段时间里最惦念的人,祈宝儿都合该去送老太爷一程。
身为县主的她亲自去送老太爷一程,也是给新里正面子,全老太爷的死后哀荣。
“娘昨儿还瞅着老太爷了,当时他人挺清醒,还能抱着他们家富业呢,脸色红润看着比年轻人还精神,咋这说没就没了?”
祈宝儿眨了眨眼,她能说是因为寿数到了吗?
这个时候说这不合适不是。
果然,对于祈宝儿的到来,老太爷一家,呃,以后得称为里正一家,里面一家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老太爷本就是喜殇,再有福娃相送,老太爷这一路必是能走好。
祈康顺没有说假,老太爷的确是笑着离开,躺在床上已经僵硬的他,脸上还维持着生前的最后一抹笑容。
祈宝儿由祈康安抱着站在床前。
床边只跪着一个已经披麻戴孝的祈文方,祈开山得知老太爷去逝后一下没受住昏了过去,至今还没醒来。
至于里正家的其它人,他们除了要接待晚上就来帮忙的人外,还得赶紧去安排准备棺材与下葬日期这些事宜。
祈宝儿看了眼床上的老太爷,然后又看向了祈文方的身侧。
祈康安:“……”
他突然就感觉有点冷了。
好在祈宝儿只看了眼后又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了床上,抿了下唇轻轻道:“老太爷,一路走好。”
祈文方做为孝子贤孙,这时跪在床边是要跪谢来吊悼的人,一直都低着头,没发现祈宝儿的动作,只在祈宝儿话落后,感谢的鞠了一躬。
祈康安:“……节哀。”
祈文方又无声的鞠了一躬。
这时说啥话都不合适,父女俩没在屋里多留。
出来后祈康安刚把闺女交给媳妇就被谢家的谢柄荣给拉到一边,“安哥,我瞅着祈老太爷这好像没备下棺椁。”
“是没备,谁能想得到这么急啊?”
在以前老家那儿,老太爷家倒是有备着棺椁,不只是老太爷家,是家里有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备着,这叫消难。
只是到这安定了之后谁都没往那去想啊,毕竟九九八十一难都好好的活过来了,难得未来有的盼头,谁还舍得去死?
好吧,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