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瑞敏再次来到曼陀花屋是为了传讯韩随。
海林被再次带回警局的第二天,局长亲自坐镇,蔡瑞敏等人对他进行了审问。当蔡瑞敏说出许倚婷真正的死因是中了附子毒,他和几个能接触到附子等人都有嫌疑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到事。
“半年前,半年前韩随就跟我要过附子的根块,他一个宅男,培植附子肯定是有用途的,我怀疑他才是杀死许倚婷的真凶。”
“不要攀扯,现在说清楚你自己的问题。”局长急了,案子拖了这么久,上面的压力很大,目前海林带嫌疑最大,他可不希望再看到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自从海林在此被带回警局,他始终保持缄默,必须要回答的时候,他也只是把上次的话重复一遍,对于警方的控诉,他直呼冤枉,也始终不肯承认他跟王晓红有着工作以外的关系,更加否认谋害妻子韩倩,即便是警方拿出当晚的小区的监控,提出质疑,“为何他在回到家四十分钟后才拨打12,这期间,他完全有时间安排好一切。”海林说他是在楼梯口抽烟,半小时后才进的门。由于只有电梯里有监控,他的话不能得到证实,正因如此也不能盲目给他顶罪,一切的怀疑都有待证实。
在审讯海林之前,局长暗地里把蔡瑞敏拉到一边,希望赶紧把案子结了,各方的压力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安城一连串发生的案件一件也没有告破,上级对他的能力很是怀疑,这对他的前途影响很大。当知道韩少逸一马当先要做证人的时候,他很幸福,认为这次一定可以把案子结了,没想到海林在这么多疑点都指向他的时候还这么气定神闲,这让他大为光火,恨不能马上给他顶罪。
蔡瑞敏的想法跟局长的恰好相反,作为一名刑警队长,只要跟本案有关联的讯息他都要去证实,哪怕这讯息来自被审讯者。
“你们两次抓我进来,也没有确实的证据,第一次不就把我放了吗?作为一个好市民,我有义务为警方提供信息,配合你们办案。”海林对局长的呵斥毫不在意,反而能有条不紊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有效地转移他的视线,这不得不让蔡瑞敏对他另眼相看。
“你是说王晓红也跟许倚婷一样中了附子的毒?”他一直怀疑王晓红的死因,奈何王家人一直阻碍对其尸体的解剖。
“作为同事,我为她的死感到悲痛,她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海林的回答把自己撇得很干净,“就算我岳父说那晚我没去看他,也没人能证明我就跟王晓红一起,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见过她,也不能说我跟她的死有关系。”
“如果不是,你为何要说你给过韩随附子?”
“我莫名其妙地被你们抓来,不是为了许倚婷吗?”他一脸无辜地说。
“我劝你不要再装疯卖傻了,我们抓你来,原因已经告诉你了,你涉嫌谋害你老婆韩倩,和已故的王晓红,东拉西扯并不能洗脱你身上的悬疑。”
“你们也说是嫌疑,并不能给我顶罪,现在我举报韩随有谋害许倚婷的嫌疑,其他的事,我不会再回答,请你们跟我的律师谈。”
抓海林是因为他老丈人指控他谋杀了韩倩,原因是要掩盖他与王晓红的真实关系,海林带东拉西扯把这三个案子像一股绳一样扭到了一起,看似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事实上却让他看到一线曙光。如果通过审讯能够顺带把许倚婷的案子也破了,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蔡瑞敏来到半月街,远远地看到韩随正拿着把大扫帚扫这门前的落叶。
洛嘉没在?他有些失望,对于这个女孩子,他有种说不上好感,虽然不能像张辉那样明目张胆地去追求,他还是希望能不时地见到他。
对韩随这个人,他不曾怀疑,可总觉得那里怪怪的。怕他会做出什么洛嘉不利的事情。
韩随看到蔡瑞敏,表情没任何变化,也没主动跟他打招呼,依然低着头扫他的地。这不奇怪,他在安城人眼中就是个怪人,从不主动跟谁说话,如果他现在主动跟自己说话,他反而更要加重对他的怀疑了,认为他做贼心虚。倒是他突然放弃始终坚守的老屋,突然到洛嘉的花屋来工作,是蔡瑞敏对他最大的怀疑。
“忙呢?”
“不忙。”韩随依旧低头扫地,扫到他脚下的位置,停了一下,似乎等着他走开,好继续干自己的活。
“不忙的话我想跟你了解点情况。”蔡瑞敏说。
尽管海林指控说韩随曾经跟他要过附子等根块,后来他也跟张辉证实了,他曾经住的那个院子里有培育的附子,可总不能因此就把他抓起来,这就是他自己来半月街的原因,而不是带着人直接把他带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