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跟着韩随来到同一栋楼的另一个楼梯口，走进去，楼梯很窄，里面很黑。每个楼层感应灯都是坏的，韩随拿着手电筒给她照着脚下。窄窄的楼道里，堆放着这里原先屋主搬家时不要的东西，难怪韩随要带上手电筒，没光亮的话，任谁也会摔跟头。

他们来到顶层的最后一间，韩随把手电筒夹在腋窝下，掏出钥匙开门。

这一路虽然不长，他们却都没说一句话。

除了手电筒的光柱，洛嘉看不到一点光亮，屋内安静得很，不像有人在里面。

“你不会是把王晓红藏这里了吧？”她问韩随。

“我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不过是借力打力，使了一些小手段把她关在了里面。”韩随推开房门，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黑暗的楼道里，还真有点恐怖。

“不会出什么事吧？”洛嘉说，“我们来了也有一会儿了，她怎么没一点声音？”

“我把她绑起来了，嘴巴里塞了把稻草，”韩随得意地说，“她不是喜欢胡说八道食言而肥吗，我让她吃点不一样的。”

两人走进房门，借着手电筒的光，可以看到这事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客厅里有一个破旧的布沙发，一张八仙桌，看起来完好无损，桌上摆着一堆便当盒和泡面桶，通往房间的两扇门都是关着的。

韩随打开一间房子的房门，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手电筒一直在他手里，照着固定的一点。

“怎么了？”

“别过来，她死了。”

“你先退出去，这里没你的指纹，我把这里清理一下。”韩随说话很冷静，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平时看他苍白瘦弱，没想到他的心理还如此强大，深更半夜看的有人死了，还能做出这么冷静的反应，的确不是一般人。

“在你准备打扫这间屋子之前，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她并没有依言退出房间，而是走到那间卧室的门口，从他的手里拿过手电筒，走进小房间。

房间不大，没有床，窗户上被钉着两条厚厚的木板，靠墙角的地方堆着一堆杂物，无非就是些破衣服破毛巾之类的，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双手被反绑着靠在那堆杂物上，嘴巴里塞着一只破毛巾，眼睛瞪得老大。

一只三脚架立在离王晓红两米多的地方，上面一个摄像机，没有指示灯的闪亮，是停止运作的状态。

洛嘉走过去，试了试她的鼻息，“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过来给她送饭的时候。”

她没有问韩随是不是他杀死了王晓红，因为从他刚才带他来的态度，还有他自己说的会给她送饭这件事来看，王晓红的死，应该属于意外。

退出房间，她并没有关门，而是跟韩随来到客厅的破沙发前坐下，她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韩随的脸，说“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把她弄到这里的，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韩随说王晓红这个人看似没心没肺，实际上好多事都是她在后面操纵，就拿她和许倚婷的关系来说吧，从小到大，她就像说许倚婷的一个跟班。

许倚婷长得漂亮，但爱学习更不喜欢读书，上学的时候每次考试都帮她作弊，王晓红长相一般，成绩却一直很好，她跟许倚婷的关系那么好，一直以来让班里的同学觉得不可思议，后来他发现许倚婷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由她出谋划策的。

“怎么说呢？看她的长相也不像是个多么精明的人。”这是她对王晓红的第一印象，那晚，她虽在暗处，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从她对海林的态度，和她说话的逻辑，以及后来被吓跑时的狂奔，不像是个有头脑且心思缜密的人。

“扮猪吃老虎。”韩随说，“我们都低估她了，以前我们都觉得她跟许倚婷在一起是为了被人关注，直到前天，我一阵连哄带吓的，才知道，许倚婷做的那些事，她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小时候她给许倚婷当陪衬人，长大了给她当助手，许倚婷不结婚，她也不结婚。许倚婷不肯结婚是因为追求她的人多，她想挑个更好的；王晓红不结婚是因为她立志要抢许倚婷的男人，从小到大，她心里的这口气憋了很久了。

许倚婷高中毕业后就做了网络直播，开始的时候没几个粉丝，还都是靠到处打卡、留言、互粉得来的，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钱，是她，王晓红帮助她出谋划策，她才慢慢红起来。

王晓红知道刘军一直喜欢许倚婷，高中毕业后，报考了和他同一所大学，并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四年的时间，她像老妈子一样照顾刘军，奈何他除了大三那次喝醉了酒跟她玩了一次一夜情后，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