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倒了下去,有一个士兵被敌人的羽箭射死。
夏侯但没有换刀,因为他还能控制着足够大的空间。可是看到手下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他的心好像被刀子割着一样。
万锋阵列!
夏侯但的长槊往地上一戳,数不清的长槊从地下钻了出来,将至少二百米范围之内的所有人全都刺死。可是这样的功法,夏侯但每一次使用都说明他距离死亡更近了。这样消耗修为之力极为恐怖的功法使用的次数越多,他就越是虚弱。四周那被清空了二百米左右的干干净净,带给了他们短暂的喘息时间。夏侯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只剩下七八十人了而已。
陈重器依然骑着马在队伍正中,没有出手,而也不打算出手。
而安争已经不知去向。
夏侯但骂了一声,然后两秒钟之后,敌人就好像被震退的潮水倒灌回来一样,更加凶猛的扑了过来。
他的一个副将在不远处被几个疯了一样的敌人从马背上拽下去,然后就是无数把刀子往下劈砍。只是短短的几秒钟而已,之前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被分割成了肉块。
那副将倒在地上时候下意识的朝着夏侯但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可那条手臂才抬起来就被一刀剁了下去。紧跟着就是脑袋,一刀被劈砍掉了一般,血液和脑浆子流了一地,有被人踩着踩进了泥土之中,地上好像浆糊一样,踩在上面发出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夏侯但再次转头看向陈重器,而后者依然坐在马背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士兵被一个一个的拉下去,砍死,剁碎,却无动于衷。
“西风烈!”
夏侯但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声,眼泪顺着脸不住的往下流。仅剩下的三四十个士兵依然在奋力的杀敌,听到夏侯将军一声嘶吼之后,下意识的跟着唱了出来。
“旌旗荡!”
“雄兵破万里,凯旋归家乡。”
“长刀同风起,铁槊护国疆!”
“不退,不停,不低头,大羲好儿郎。”
那是大羲的战歌,每次凯旋归来的时候他们都会高歌而行。
可是现在,他们将要高歌而死。
那些倒下去的人,眼神里只有无限的怀念。他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好儿郎,每个人都是骄傲的。他们没有去想过这一次的战死,到底是不是为了保家护国。可他们都是军人,军人的宿命要么衣锦还乡,要么战死沙场。
而此时,安争已经好像猎鹰一样从数万大军之中杀穿出去,直奔赫连家的中军帅旗。他不知道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能不能救下那最后的一些战士们,但他必须这么做。他不是为了保护陈重器,而是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士兵。
安争的左手往前推着向前疾冲,左手里那一轮炽烈无比的太阳,让所有靠近他的人全都化作了飞灰。这种不计代价的冲杀对于修为之力的损耗来说是急速的,可是安争已经没有一秒钟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也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下,而那些人也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但是他们错了。战场上从来没有怜悯,谁第一个生出怜悯之心谁可能就会第一个被自己的怜悯之心害死。安争将队伍直接杀穿了一条通道,冲到了那中军大旗不远处。
“杀了他!”
骑在妖兽上的赫连亭岸大声喊着。
数不清的羽箭朝着安争激射过来,密密麻麻的连天空都能遮住。
安争双手往前一推,浩荡的修为之力下,那些激射过来的羽箭打着转飞了回去,至少数百人被羽箭放翻在地。一片哀嚎声中,安争腾空而起,一把抓向赫连亭岸的咽喉。
“就凭你?!”
赫连天安长剑从下往上斜着一撩,剑气匹练一般劈了出去。安争在半空之中硬生生转了身子,那剑气直上云霄。
好强的修为!
不是说赫连家的男人很少有人可以活过五十岁的吗,为什么这个男人如此的年纪轻轻,却修为如此的狂傲霸道?
安争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几十片圣鱼之鳞从他身上分了出去,好像绞肉机一样将四周百米之内的人杀了一个干干净净。那些尸体没有一具是完好无损的,全都破碎不全。
赫连亭岸暴怒,从身边的亲兵手里一把拽过来一条长槊,然后朝着安争掷了过去。安争侧身避开,那长槊如同炮弹一样射穿了后面无数士兵的身体,在大军之中硬生生的画出来一条血线!
铮的一声!
破军剑出,十几米长的剑芒直刺过去。
赫连亭岸看到那剑气朝着自己迎面而来,他双手一合,虚空之中出现了两只巨大的手掌,啪的一声将剑芒夹住。
“我生为天子命,你敢动我?!”
赫连亭岸伸手一指安争:“给我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