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安争感觉自己掉进了恐惧之中,他不怕死,害怕的是自己把自己弄到了一个未知之地,甚至是另外一个世界,又或者某一个时间段。那样的话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曲流兮,见不到杜瘦瘦,见不到古千叶他们。
他决定去问问什么情况。
就在他准备去那边有人家的地方问问情况的时候,就看到远处小路上有几个人过来。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憨厚善良的农夫光着膀子推着一辆独轮车过来,那男人身上似乎带着伤,伤口还在流血。走到安争近前的时候,安争发现这个男人的伤主要都集中在后背上,一条条一道道,触目惊心。
他一定是为了保护什么,所以用自己的怀抱护住了要保护的人,而后背变成了他要保护的人的盾牌。
独轮车上有个年轻的女人,样子很美,衣服很破旧。看起来她脸色很差,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像是大病初愈,又像是伤心过度。奇怪的是,独轮车旁边跟着一个穿青衣道袍白胡子老道人,默不作声的跟着独轮车走。
安争不知道于白发的故事,不知道武当山的那个传说,所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场面什么过往。
“请问,这是哪儿?”
安争礼貌的问了一句。
皮肤黝黑伤口还在流血的汉子停下脚步,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憨厚的笑了笑:“这里是大蒙山,你是迷路了吗?如果你要进山的话,往我身后的方向一直走。如果你去俊水城的话,应该和我同路。看你的衣着装扮应该是富家公子,怕是出来打猎找不到方向和同伴了吧。”
安争道谢,从随身空间法器里取出来一些伤药递给那汉子:“你的伤口再不治疗的话,会恶化。”
白胡子老道人哼了哼,倒也没有阻止。
安争有些生气:“你这白胡子老道人,看起来就是个修行者,为什么不帮帮他?”
白胡子老道人也生气:“为什么要帮他,是他自己犯傻,那些村子里的男人做的恶,凭什么他来顶罪?他是被人打的,活该。”
汉子嘿嘿笑:“是是是,是我自己不好。”
安争上去涂抹伤药,白胡子老道人只是看着。安争问那老道人:“就算他是犯傻,替人受罪,可终究只是傻而不是做恶。”
老道人:“我最看不起傻子。”
他叹了口气:“我也是傻子。”
安争微微一愣,心说这老头儿真是有病。
“你才有病。”
白胡子老道人瞪了他一眼,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就要三天了。”
安争:“三天是什么意思。”
白胡子老道人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有个姓张的道宗小屁孩儿准备来带走这个小屁孩,而这个下屁孩在未来长大之后可能会杀了我的一部分所以我把那个姓张的小屁孩揍了一顿扔在山下的水沟里了,我可不打算让那个姓张的小屁孩带走这个小屁孩。”
安争皱眉:“什么意思。”
白胡子老道人叹了口气:“你也是傻子,还是个王八蛋。”
安争:“要不是看你胡子都白了,你信不信我揍你?!”
白胡子老道人:“年轻人莫吹牛逼,你现在是揍不过我的时间到了,这孩子已经陪了你们三天,我准备把他带走。这孩子本来有三百七十年寿命,但是知己犯傻自损了三百年。是我对不起他,姓张的小屁孩不懂得什么叫天道,所以最多只能为他续命三十年三十年有个屁用,我准备为他续命三百年,让他做个能活六百岁的老怪物。”
安争猛然反应过来:“你是!”
白胡子老道人吹胡子瞪眼睛:“我不是!我是算了算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走走走,去做你的旷世圣人。我也走走走,我自赎我自己的罪。”
他把孩子抱起来:“于白发,这名字丑的很从今儿起,你就改名叫于六百吧,比什么于白发好听多了。”
安争笑着落泪,撇嘴:“这名字更丑。”
白胡子老道人瞪眼睛:“那你说叫什么漂亮!”
安争:“那就叫于漂亮啊。”
白胡子老道人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那就叫于漂亮,反正将来他觉得名字不好恨的也不是我,而是你。”
白胡子老道人看向那一男一女:“终南山上有一个古墓,古墓之中有一口井,井里的水喝上一口,能延年三十。你们都是傻子,傻子就应该多活几年才对啊因为傻子不害人。”
说完之后,白胡子老道人腾空而起。
半空之中,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还疼着呢。”
安争:“我比你疼。”
老道人哈哈大笑:“活该,疼死你姓安的小子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