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也是和你问了些差不多的问题。噢”
安争装作突然想起来:“副院长大人还问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是关于好几年前大羲一位亲王殿下去燕国的事。只是那个时候我还太小了,十来岁而已,真的已经记不清楚了。”
方还真的眼神明显的闪烁了一下:“他问这个干什么?”
安争耸了耸肩膀:“我怎么会知道,他说只是对燕国的风俗感兴趣。说等他老了之后打算周游世界,燕国也是他想去的地方,所以提前了解一下。”
方还真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眼神的变化:“噢,这倒是,我一直有听闻副院长大人想出去走走的事。看来他更喜欢北国的苍凉和壮阔,而不是南疆的秀美。”
安争配合着笑了笑,不置可否。
方还真又借着这个话题跟安争问了一些关于陈重器的事,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提起了明法司首座方争的事。然后安争忽然间反应过来,这正是明法司查案的一种手段啊。当初他为明法司那些新加入的人讲课的时候,曾经讲过关于如何通过谈话来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的技巧。
很熟悉,很套路。
可是,这些套路是安争发明的,没有人比安争更熟悉。从这一点安争就确定方还真是明法司的人,所以他立刻就想到了情报司的欧阳铎。欧阳铎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他手下的重要谍报人员安排在什么地方,叫什么,什么身份,只有他自己知道,连安争都不告诉。
所以一直以来,安争都认为欧阳铎是情报司最合适的司首。
方还真又不紧不慢的聊了一会儿,酒喝完了之后就告辞。安争送他出门,在关门的一瞬间,安争就把夜叉子伞从血培珠手串里取出来,然后跟着方还真出了房间。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比安争教给那些谍报人员在跟踪的时候保持的距离更长一些。
方还真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大概十分钟之后,从后窗出来,换了一身夜行衣。他很巧妙的避开了书院之中所有暗藏岗哨的位置,然后从墙上翻出去。安争轻而易举的跟着他,悄无声息。
二十分钟之后,在那条横穿了金陵城的河边,安争看到方还真上了一艘小船,然后小船就迅速的离开了岸边。
这是欧阳铎的典型手段,在河道正中,被人窃听的几率几乎是零。
安争忽然觉得很欣慰,因为他手下的人还没有忘记他,也没有放弃他。欧阳铎和孙中平不一样,孙中平是心里有鬼,而方还真和欧阳铎是还在不放弃的打探着关于安争的情报。安争当然知道明法司已经被彻底监视而且失去了职权,不许任何明法司的人离开大羲,而之前跟着陈重器去了西域佛国的那几个明法司的人,恰好正是陈重器想要除掉的人。
安争没有继续跟踪,因为他确定自己不会猜错。
安争回到一院,也同样的避开了所有的暗哨。方还真走过的路线安争完美的重新走了一遍,一步都不差。可是安争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房间里进过人。
什么都没有被移动,但是气息不对,有一种淡淡的气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味,有的人浓一些有的人很淡。这种对气味的分辨,也是明法司的人查案所具备的本领。而且安争离开的时间并不是很久,所以气味还没有完全消散。
安争确定,孙中平进来过。
他没有放下夜叉子伞,从窗口进来的又从窗口出去,然后去了几十米外的茅厕。收起夜叉子伞,装作整理衣服从茅厕里出来。
暗处,孙中平悄悄松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安争进了房间之后,再次打开夜叉子伞从窗口出去,然后悄悄的跟上了孙中平,同样的,孙中平进入自己的那个二层木楼之后不久,从后窗出来,熟练的避开所有的暗哨,然后离开了三道书院。
安争算计了一下夜叉子伞的使用时间,确定不会出什么问题之后继续跟着。孙中平很狡猾,路上故意走了很多弯路。这也是明法司的人惯用的手段,安争当然不会陌生。
所以,安争提前几分钟到了亲王陈重器的府邸外面,几分钟之后就看到孙中平急匆匆的从后门进去。开门的是一个身穿下人衣服的人,看起来和孙中平很熟悉。安争笑了笑,孙中平不是突破口,这个下人才是。安争借着门口微弱的灯光看清楚那个下人的样子,然后转身离开。
他不会贸然的进入陈重器的家里,那里面高手如云。就算是安争有夜叉子伞且还没有到能力消失的时间,安争依然不能进去。
回到一院之后,安争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闭目,修行。
他需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因为一切都必须按照之前的计划来进行。查一些当初参与谋害了自己的人只是顺便的事,先把燕国的事解决了再说。明天还要面对考核,但是安争相信方还真有自己的办法让安争进入他的班级。
同样的,一院弟子之中也有三个榜单。红榜,金榜,紫榜。只有紫榜上的人才有资格见到圣皇陈无诺,安争从明天开始要做的就是打入紫榜。但是安争深知三道书院里是真的卧虎藏龙,远非二院可比。虽然他轻而易举的干掉了穆子平那三个人,但那三个人连红榜都没进。在三道书院一院,能进入红榜就差不多需要囚欲之境中阶左右的实力,穆子平不过是囚欲之境初期,没那个资格。
安争计算了一下,自己小满境的实力,差不多对应的应该是金榜上的高手。而且那些高手可不是酒囊饭袋,都是差不多可以碾压同级别普通修行者的变态。所以这一仗,才刚刚开始,而且充满了未知和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