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
那夫妻俩将孩子接过来,只是一个劲儿的道谢。
那男人说道:“几位恩公,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看你们都是从外乡来的,这怀安城的陆爷谁也惹不起。我们家欠着他的租子付不起,就算熬得过今天也熬不过明天了。”
“陆爷是谁?”
安争问。
那女人小声的说道:“是我们怀安县的恶霸,县太爷养的一条狗!”
那男人连忙捂住她的嘴:“你胡说什么!”
他歉然的笑了笑:“几位,还是赶紧走吧。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我们也没办法在这过日子了,现在就回去收拾几件衣服逃难。您几位从南边来的?我听说南边正在打仗,我有力气,去做挑夫,应该也能养活她们三口。”
安争摇头:“你哪儿都不用去,跟着我们进城。”
安争看着那十几个被打翻的人,让其中一个把他们带着的绳索找出来,然后自己绑好。他让杜瘦瘦将碧眼金睛兽拉在一边,然后把那十几个凶徒绑在车上了,让这十几个人拉着车进城,而且不许走,只能爬。
杜瘦瘦充当了恶汉的角色,拎着马鞭在旁边走着,谁动作慢了,一马鞭抽过去,立刻就皮开肉绽。
这地方距离前面县城至少还有个四五里路,十几个人要是一路爬着拉车到县城的话,估计着也剩不下几口气了。不管这十几个人怎么求饶,安争就是不理会。
那夫妻在加上孩子四个人坐在马车上,小孩子倒是还好,两口子脸都下白了。他们又不敢得罪安争他们,不知道这几位大爷什么来路,只好如坐针毡一样的坐在马车上,夫妻俩互相看着,都是惊恐到了极致。
安争一路上问了问情况,差不多把这个陆爷的底细也摸清楚了。因为大燕西北这边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事,平稳,所以为国库贡献了不少粮食。但是安争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些农户要上交的粮食,是朝廷征收的五倍还多。算下来,一年的收成都交上去也不够。
那个所谓的陆爷,名叫陆明,算是本县最大的黑道人物。之所以能混起来,是因为他是县令王岩山养着的走狗罢了。虽然王岩山是县令,但很多龌龊事毕竟不能亲自上阵,有失体面。所以这个陆明就成了他的代言人,比如县令大人看上了谁家的东西,陆明出面。前半年的时候陆明在城里要了一片地,强迫老百姓搬走,而且不给补贴的银子。
这片地用来建造一个赌场和一个青楼,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完工了。而至少上百户百姓被驱赶走,只能露宿街头。去县衙告状,还没到县衙就被陆明的人拦住,当街暴打,打死了好几个。有王岩山做靠山,陆明在怀安县就是为所欲为。
安争知道大燕的吏治早就坏了,却没有想到坏的这么彻底。这西北因为看起来平静,朝廷这几年的注意力要么是在和幽国的战场上,要么是在内斗之中,谁会在意地方上的这些事。而户部那边,只要地方上交的赋税钱粮齐全,自然也不会过问。朝廷因为内斗,大官死了一茬又一茬,倒是这些屁大的地方官毫发无损,还都发了横财。
据说现在整个怀安县城里,几乎半数的店铺都是那个陆明的,当然,真正的主人还是王岩山。光是霸占这些店铺,也不知道暗地里整死了多少人。
陆明要是说看上了谁家的房子,说拆就拆,然后改造成赌场酒楼或者青楼。
杜瘦瘦听的来气:“这么屁大的一个地方,居然能养出来这样的豺狼。”
安争:“所以幻世长居城那种地方不是莫名其妙就出现的,那些百姓宁愿到幻世长居城里被人欺负,也不愿意留在如怀安县这样的地方被人欺负,为什么?因为幻世长居城里的恶人最起码不会随随便便杀人,他们看重的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手里那几个散碎银子。只要他们小心翼翼的活着,最起码还能看到明天。而在怀安城这种地方,看起来平静,但也不知道每年多少人死于非命,还没地方伸冤。”
杜瘦瘦:“恶人自有恶人磨,胖爷今天看看这个陆明和王岩山怎么就那么嚣张。”
那十几个人爬着拉车当然快不了,有人看到了之后连忙跑去城里报信。不到半个时辰,从城里那边出来了至少二百号恶汉,气势汹汹的来了。这些人手里要么提着刀要么是棍棒,看起来比狼还要凶狠。
因为忙着战场上的事,安争已经很久没有出手教训过这种王八蛋了。他心里的火起来,也根本没打算留情面。说陆明恶,王县令恶,这些走狗也一样。他们是直接做恶的,而陆明王县令则是主使。这些年怀安县死的那些人,血一半在陆明王县令身上,一半在这些恶霸流氓的身上。
“咋办?”
杜瘦瘦看着安争问了一句。
安争笑了笑:“你见过二百多人跪着爬拉车的吗?”
杜瘦瘦:“没见过!”
安争:“我也没见过。”
杜瘦瘦嘿嘿笑了笑:“那就给大伙儿都开开眼,他随便从路边拔了一棵树出来,朝着那些人就冲了过去。
拔棵树打架这种场面,反正对面那二百多人都是没见过的。
半个小时之后,二百多人都栓上了绳子,拉着马车继续往县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