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窗外,距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
“知道诸葛愁云为什么站在孤这边吗?”
不等安争回答,沐长烟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其实很简单,那些家族从来都不傻。他们很清楚在什么环境下,他们能获得更大的利益。说白了,主越弱,对他们来说越是一件大好事。可太后一旦真正的从幕后走到台前来,他们还能像之前那样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吗?太后可不仅仅是要掌控着孤这样一个傀儡,她早晚都是要自己做女王的孤从来都不会看不起女人,也从不觉得女人就不配做王。事实上,如果真的对大燕有好处,孤就算让给她这个王位也没什么,因为孤深知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王者。”
他叹了口气:“但她想做王,不是为了大燕,而是为了她自己的私欲。她想报复赵国,一旦她真的做了王,那么燕赵两国连表面上这一层盟友关系都会捅破,到时候大燕距离灭国也就不远了。她会迫不及待的对赵国宣战,恨不得把她爹娘都亲手处死才开心。可赵国这些年休养生息,国力远比我大燕要雄厚。燕赵一旦开战,幽国,涿国,永国,霸国这些国家都会来分一杯羹。”
沐长烟看着窗外:“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绵延万年,就算是大羲那样的强大也未必可以。燕国是早晚都要消失在历史之中的,可孤不能让燕国消失在孤的手里。”
安争也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沐长烟笑了笑:“不说这些,说说值得高兴的事。首先陈在言他们都回去了,兵部暂时运转起来,前线数十万将士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武院也会重新招生,孤已经任命常欢为院长,霍棠棠为副院长。昨天常欢进来跟孤说了一下,现在武院里一共还有三个教习,五个学生。”
他指了指安争:“你,聂擎,还有你的那三个朋友。”
安争想到了武院没几个人了,可没有想到居然就剩下这八个人。
沐长烟道:“孤知道,你一定想过,在武院度过几年安安稳稳的时光。可现在你是身不由己了,孤已经给了你很多的担子,每一个担子都很重。可是孤身边现在可以挑担子的人,比武院还少,所以只能不停的给你们往肩膀上再加担子。你若是觉得扛得动,孤就再给你一个担子扛扛。”
安争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回答:“大王先说,要是干不了,臣就摇头,大王就当自己没说过。”
沐长烟笑道:“无耻说起来虽然难堪,但也算是很拉风的一件事。武院还是要运转起来的,不能就此一蹶不振。虽然也只是面子上的事,但事在人为且尽力而为。所以孤打算让你做大燕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武院副院长。”
安争使劲儿摇头。
沐长烟当做没看见:“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做个副院长其实算是委屈你了。院长不过是正五品的职衔,而你现在已经是从四品。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孤补偿你就是了。这样你从你宗门里调一批人过去,做都检校尉,都给个功名,武人嘛不管出身如何,身上有个功名还是好听些。当然,没有俸禄,他们的工钱你来发就是了。”
安争指了指自己的脸:“大王看到了吗?臣摇的很辛苦。”
沐长烟道:“孤看到了,但可以假装看不到。你摇头也没用,孤是大王,大王说话,不能言而无信。一会儿散朝之后,你就去武院报到吧”
安争问:“聂擎呢?臣没听大王说聂擎的名字。”
沐长烟道:“聂擎先回家去了,明日来天极宫当值,天极宫侍卫统领比你大那么半级。”
安争道:“不行!”
沐长烟沉默:“那孤给你也升到正四品好了。”
安争:“不行!”
沐长烟皱眉:“正三品已经是朝廷大员,立国以来也没有你这样年轻的三品大员就算是从三品,孤也不好给你。要不,孤升你的爵位?给你封侯?”
安争还是摇头:“臣不是说这个不行,臣是说,聂擎留在大王身边不行。聂擎消失了的那段时间,很可疑。”
沐长烟叹道:“孤知道你心里对他不服气,但聂擎这个人的忠诚还是不用怀疑的。这样你先吃面,孤出去一会儿,有什么事等散朝之后再说。”
安争:“大王留步,聂擎的事真的不行。”
沐长烟快步离开,示意进来的安承礼把面给安争:“孤去拉屎,你管不着。”
安争张了张嘴,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安承礼将面递给安争:“你是第二个,让大王可以放心的释放出真正自己的人,他不防备,没戒心,显得很放松。”
安争下意识的问:“第一个是谁?”
安承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