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脚下一点,身子依然向后仰着,但脚已经擦着地面向后平移了出去。
剑芒甩落下来斩在地面上,砰地一声把青石板劈的粉碎,碎石和烟尘之中,苏飞轮继续向前,剑芒一抖,一条长龙咬向了安争的咽喉。
安争手里的长弓一转到了他背后,他身子向前压低,长弓在背后拉开。避开剑芒的同时,三支精钢箭从箭壶里飞出来搭在弓弦上,随着他的手指松开,三支箭从他背后射了出去。
苏飞轮长剑连环出击,如同凤点头。三击,分别将一支精钢箭荡开。第一支羽箭飞出去,噗的一声将很远很远之外的一棵垂柳击穿,紧跟着在被击穿的位置上仿佛打开了一个空气波纹形成的扇面,那么粗大的一颗垂柳被扇面切断,轰然倒了下去。
第二支箭飞上了高空,化作一个光点,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它落下来。
第三支箭飞上了城楼,噗的一声将一根粗大的柱子击穿,带着飞出来的木屑又射穿了窗户,飞进城楼里面后又击穿了房子后面那沉重的城砖。
苏飞轮三剑荡开三支精钢箭,安争一招手,箭壶里再次飞出来几支羽箭。
苏飞轮一剑刺出去,剑气激荡,安争不得不闪避,那几支羽箭还没来得及搭在弓弦上就被剑气斩断。然后剑气一转,又把紧追着安争的箭壶从中劈开。
啪的一声,箭壶断了。里面剩下的精钢箭也全都断成两截,哗啦哗啦的落在地上。
苏飞轮将长剑顺在身后看着安争:“没有了箭,你还能不能打?”
安争微微昂着下颌:“弓在即可。”
他居然再次拉开了弓弦,然后一松手。弓弦上没有一支羽箭,明明是空的,可是苏飞轮的脸色却变了。
一道让人窒息的半月形光波从断崖铁梨木的弓弦上激射了出去,那波纹足有三四米长,而且速度之快超乎想象。苏飞轮的反应已经快到了极致,但还是没能避开。只不过转瞬之间那半月就到了身前,苏飞轮只能将长剑竖起来挡在自己身前。
砰地一声!
半月被苏飞轮的长剑挡住,可是半月带着的飓风却冲了过去。本来为拔魁之战而留出来的场地已经极大,怕的就是这样的高手对决会误伤围观的百姓。可是这么大的场地,也依然没能让那飓风减弱多少。
飓风所过之处,原本整整齐齐铺在地面上的青石板全都飞了起来。每一块青石板都是一米正方,差不多有一寸厚,极为沉重。可是飓风之下,没有一块青石板还能贴服在地上。远处看着的百姓全都吓坏了,跑也跑不了,人挤人一样根本没有动的余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飓风裹挟着青石板朝自己这边飞过来。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飓风到了场地边缘处戛然而止,青石板也全都落在了地上,就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把这些都挡住了似的。可是并没有人出手,而是安争出手的时候算计好了力度而已。
漫天的烟尘之中,人们依稀看到安争冲向了苏飞轮。
烟尘太浓了,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两个人。
片刻之后,一道璀璨的光华冲天而起,如同闪电一样。那一道笔直的剑芒仿佛能刺破天际,令人窒息。
剑芒所过之处,烟尘都好像被电焦了一样往下掉落,而碎裂的青石板一瞬间都被剑气绞成了齑粉。而剑芒之后,一声如同猛虎咆哮般的吼声炸起,每个人的脑袋里都是嗡嗡作响,有的人已经忍不住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尘烟落尽,人们揉着眼睛看到迷迷糊糊的看到,安争和苏飞轮相对而站。两个人之间大概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也看不到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片刻之后,苏飞轮深吸一口气:“你很强。”
安争嗯了一声:“你也很强。”
苏飞轮道:“可惜了,那断崖铁梨木终究不是你的法器。若是王开泰将军来用的话,这一击想必我无论如何也是接不住的。可你对那弓不熟悉,对这一招也不熟悉,所以你用来还是弱了几分。而你在那之后的一击,时机拿捏的也恰到好处,若是我慢一分,你就已经赢了。”
安争静静的看着他说话,没有插嘴。
苏飞轮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你不会有这般的实力,所以我一直觉得,武院之中我唯一的对手就是聂擎。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虽然你只是慢了那么一分,依然令人敬佩。”
他抬起手指了指安争的心口,安争低头,发现心口上的衣服破了一个洞,但没有伤及肌肤。
安争笑了笑:“还能抽空刺我一剑,很了不起。”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走了,没有多说一个字。
而那个之前一直看着的礼部官员清了清嗓子说道:“安争胜!”
苏飞轮脸色一变:“凭什么?!”
那胖子官员翻啊翻的找出来一面小镜子递给苏飞轮,苏飞轮疑惑不解的将小镜子接过来看了看,然后脸色巨变。啪的一声,镜子被他捏的粉碎。
他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一个字安。
他刺了一剑,而安争写了一个字,孰优孰劣,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