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道:“我是大燕正六品的边军官职,身上好歹还有一个一等伯的爵位你见了我,难道就是这个态度?”
那官员显然忘了安争的身份,干笑了几声:“这个卑职见过爵爷。”
安争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把你们的地方腾出来,我要用。”
那官员讪讪道:“爵爷,这样不太好吧”
安争一把将那官员的衣服抓住,然后单手把他举起来:“如果你觉得自己挪动不了,我可以一直这么举着你,一会儿我上场的时候也会举着你,让你看的清楚些。”
官员连忙哀求道:“爵爷,我这就把地方给你们腾出来。”
安争把他放下,那官员立刻小跑着走了,找到几个维持秩序的侍卫,朝着安争和聂擎指指点点。不多时,那几个侍卫随即快步走过来。
为首的侍卫看了安争一眼:“安爵爷,这事不好办,他说武院根本没有提报你们的名字。”
安争摇头:“不可能,现在在职的武院副院长常欢,已经在最后期限之前把我们两个名字报上去了,不可能没有。”
侍卫道:“可我们也只能秉公行事,名单没有你们,只能请你们出去。”
正说着,一队精甲士兵从远处过来,人数并不多,只有十五六个人。可是这十五六个人过来的那一刻,仿佛是滔天的大浪拍过来一样。那些侍卫看到之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走在这些甲士最前面的,正是兵部正四品鹰扬将军方道直。他身后跟着的,是十五六个铁流火重骑兵。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身上那股子杀气浓烈到能让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森寒起来。
方道直伸手指了指:“把这地方拆了。”
那十几个重骑兵过去,十几柄重刀落下,刚才那官员休息的凉亭顿时就化作了废墟。十几个重骑兵用重刀随意在地上划拉划拉将地面清出来,然后站在四周。
十几柄重刀分秒不差的戳在地上的时候,那一声砰的声音,似乎震到了每一个人的内心。
方道直拎着两把椅子放在那空地上,周围就是铁流火重骑为他们做护卫。
方道直看了看聂擎和安争:“就坐在这,有什么事我来担着就是了。”
聂擎和安争一抱拳,然后过去坐下。聂擎将自己手里的大旗往地上一插,砰地一声,旗杆深深的刺入了坚硬的青石板之中,直接穿透了过去。
两个人挨着大旗坐下来,周围的人全都看的傻了。
原本想客客气气把安争请出去的那几个侍卫互相看了看,干脆转身就走当什么都没看见。安争本身有一等伯的身份,他们不好轻易得罪。而方道直的身份就更敏感了,大将军方知己还在前线领兵和幽人作战,这个时候就连太后都不敢把方道直怎么样。
看看兵部就知道了,那么多人受到牵连,唯独方道直稳如泰山。
南门城楼上,因为离着远,苏太后并不知道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很快就有人把这件看起来并不大的小事告诉了她,然后苏太后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由着他,等到对幽国的战事之后再说。”
她抬起手:“有些乏了,我就不继续看了。”
新上任的锦绣宫总管太监甄小刀连忙扶着她的手,苏太后站起来看了看远处燕王那边:“让人去知会大王一声,就说我要先回去了。”
然后她有些厌恶的说道:“陈在言那些人,看着就不舒服。”
甄小刀当然明白什么意思,看了一眼陪着站在一边的大将军苏纵。苏纵点了点头:“太后且回去歇着,这的事臣会盯着的。”
苏太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其实明眼人已经看出来有些不对劲了,燕王居然没有和太后挨着坐,这样明显的态度在以前可绝对见不到。这说明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摆到明面上的地步,就看接下来怎么发展。可是每一个人也都清楚,燕王一分胜算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场面上一阵热闹。一支看起来几百人的队伍走过金庭大道,据说是赵国派来的使团,特意来祝贺秋成大典开始的。因为一直是盟友的关系,所以燕人对赵人有几分亲切感。可是很多人都看出来,这支使团的队伍有些奇怪。
全都是武官。
燕王沐长烟在南门城楼上看到赵国的队伍走过之后,表情明显冷峻下来:“耀武扬威可谁也别忘了,这里始终还是大燕的都城,这大燕始终都还是沐家的大燕。”
安承礼在他身后压低声音说道:“大王且安心,有句话是说越是急于让对手看到自己实力的人,其实往往有些心虚。”
沐长烟笑了笑:“还是你会说话,派人小心看着陈在言他们,我总觉得今天太后那边安静的不像话。”
安承礼点了点头:“大王放心,朱雀营和白虎营的人,都假装成百姓混在人群里了,有什么事他们立刻就会冲过去。还有陈少白回来了。”
沐长烟嗯了一声,似乎放心了不少:“孤现在,能指望的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