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真·战神归来
翰林院侍读、陕西行太仆寺少卿、吏部考功司郎中、礼部主客司郎中、兵部通信司郎中(筹备中)、参赞陕西军务、讨逆监军林泰来回到京师时,已经是七月中了。
距离他去年离京赶赴西北,差不多正好一年。
大军押着十几个有名号的叛将,耀武扬威的从德胜门入城,接受着百姓的夹道欢呼。
林监军在德胜门停留了一会儿,检查了一下城门,发现自己的那些题诗保存完好,这才满意的走了。
我大明是法治国家,叛将在献俘礼、斩首之前,要由刑部过一手,表示明正典刑。
监督着李如松把被俘叛将移交给刑部后,林泰来就彻底完成监军任务。
然后就先回家,和白秘书一起休息了。
这个夜晚,京师十分平静。
兵部员外郎申用懋下了班后,跑到林府,有点担忧的说:
“你这次功劳太多、太大了,该如何是好?朝廷甚至有人提议,要给你封爵了。”
对方明显是替申首辅来传话的,林泰来笑道:“文臣封爵?贼子欲将我置于炉火上耶?”
申用懋:“.”
这个意思是没毛病,但语法太容易令人误会了,能不能换一种语法来表达?
“自古以来功高难赏,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林泰来长叹道,“对了,提议的爵号是什么?好听么?”
申用懋:“.”
怎么?如果爵号好听,你就想接受?连同申用懋在内,林泰来今晚只接见更新社成员,其他一概拒见,亲疏之别一目了然。
林泰来问了问众社员近况,大都过的还可以。
只有王禹声、潘士章这两个当御史的人,自从陆光祖到都察院为左都御史后,日子就比较郁闷。
本来他们这两個林泰来圈子的人,在言官群体里就属于异类,如今都察院主官换成了敌对者,更是被拿捏的死死。
原本左佥都御史赵焕算是自己人,还能照拂一二,但赵焕去年升为凤阳巡抚兼漕运总督。
所以王禹声、潘士章在都察院要势力没势力,要后台没后台,处境就越发艰难了。
林泰来便安抚说:“且再忍耐几天,等我整完陆光祖再说。”
次日清晨,勤奋的林泰来去都察院门口练大枪。毕竟这里离家近,场地又宽敞,非常适合晨练。
就是在晨练中,林泰来不小心和左都御史陆光祖的仪从产生了一点冲突,然后又失手把左都御史仪从数十人都打伤了。
而后林泰来为了表示歉意,非常诚恳的对大轿里的左都御史陆光祖说:
“作为一个七战七捷、先登破城的功臣,就用一次功劳来抵消今日之过错吧。”
示威完毕,回京后第一次上班的林泰来选择了翰林院。
无论有多少兼职,翰林官身份才是真正的内核。
就像很多翰林,名义品级都升到侍郎了,但内核还是从五品侍讲学士、侍读学士之类的。
七战七捷、先登破城的功臣迈着豪横的步伐,跨过了翰林院登瀛门。
不过刚进了翰林院,林泰来就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太对。
随手抓了一个翰林同僚问道:“近日发生了什么?为何众人皆有戚容?”
那翰林沉痛的答道:“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庶吉士教习田一俊前辈去世了。”
“啊这.”林泰来愣了愣,长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忽然就阴阳两隔。”
林泰来确实很惋惜,田学士是一个好人,对名利十分淡泊,心胸豁达,还有点社恐。
就算自己总是抢话筒,总是擅自对新人庶吉士进行训话,田学士也没跟自己急过眼,也不怪罪自己。
如此的一个好人,居然就这样因病去世了。
带着些许伤感情绪,林泰来走到了状元厅。
状元厅里的格局是这样的,万历十七年的林状元因为公务繁忙,经常需要接见官员,所以独自占据了厅内的左半部分。
万历十一年状元朱国祚和万历十四年状元唐文献因为没那么多公务,所以两人就发扬了风格,共同在右半厅挤一挤,把左半厅完全让给了后辈林状元。
从西北归来的林泰来走进状元厅,习惯性的向左半厅转身,却陡然发现情况不对,停住了脚步。
摆在左半厅的那张公案,并不是自己的公案!公案上面还有没写完的文稿,说明近期有人在这里办公!
而自己这左半厅的主人,近一年并没有来过状元厅!所以有人趁着自己不在时,把属于自己的左半厅占据了?
林泰来冷哼一声,面上有杀气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剧情?战神归来,发现自己的狗窝被占?!还是四合院风云之老兵退伍,贾家霸占了我的房间?林泰来又向右半厅看了眼,发现自己的紫檀木公案已经被移到右半厅了,和朱国祚、唐文献的公案挤在一起。
“这是谁?”林泰来指着左半厅,对唐文献问道。
唐文献如实回答说:“有前辈孙继皋结束守制,回了翰林院,继续以少詹事兼侍读学士。”
“原来是他!”林泰来明白了,讥讽道:“怎么我离京一年,什么牛鬼蛇神阿猫阿狗都蹦出来了?”
这孙继皋乃是万历二年的状元,理论上确实有资格在状元厅办公。
虽然林泰来没有和孙继皋直接打过交道,但也是隔空切磋过的。
前年的苏州文坛大会上,“文坛反贼集团”企图推举无锡大佬孙继皋为文坛盟主,结果阴谋被林泰来粉碎了。
如果说顾宪成是当今无锡帮乃至于大常州帮的的核心人物,那孙继皋就相当于“祖师爷”。
万历八年会试时,孙继皋身为同考官,亲自作主取中了顾宪成,是顾宪成的房师,由此可见孙继皋的江湖地位。
只是前几年孙继皋丁忧回乡,所以林泰来就一直没在京师见到过孙继皋。
于是林泰来又对唐文献质问道:“孙前辈回到翰林院,在状元厅办公,也是应有之义。
可是你们难道就没有跟他讲讲这状元厅的规矩?”
唐文献为难的说:“他毕竟是老前辈,我们哪里敢有所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