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不正是他一点也不想成全黛玉和贾宝玉二人孽缘的缘故么。
所以,贾琏确实犯不着生气。
甚至应该感到高兴。
因为这越发证明他的所为是对的。
而且,贾宝玉越如此,他越有把握,不让黛玉喜欢他。
于是平静下来,问紫娟:“林妹妹去哪儿?”
看贾琏神色平缓,紫娟心里海松口气,忙回道:“晌午之后,姑娘折好这个纸船之后,便一个人出门去了,也没说去哪,也不让我跟着。
二爷先坐下喝口茶吧,据奴婢估计,姑娘就该回来了。”
紫娟贴身服侍了黛玉两年,对于黛玉的脾性,是熟悉的,所以贾琏也就听她的,至黛玉的书桌前坐了。
瞅了一眼那纸船,贾琏不由得拿过来看了看,心里暗赞,黛玉果然是心灵手巧。
虽然是冥船,却也折的异常精致好看。
紫娟倒了一杯茶之后,原地站了站,看贾琏只研究那纸船而不理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待在贾琏身边,遂进屋去了。
不多时,一个形容消瘦的绝美女孩,缓缓从后房门进来。
本来满面愁容的她,抬眼间瞅见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贾琏,神色勐然一正,脚下飞快的上前两步:“琏二哥哥!”
贾琏闻声抬头,看见黛玉,笑道:“林妹妹回来了?你方才去哪儿了,我在这儿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看见贾琏和煦的笑容,耳中听得他温柔的声音,回想起之前的事,黛玉鼻子一酸。
又见贾琏方才似乎是在审视她放在纸船当中的阿奴,忍不住落下泪来,哭声道:“琏二哥哥,阿奴,阿奴没有了,呜~”
黛玉说来就来的眼泪,在贾琏眼里,也算是一桩奇观。
但他可不敢笑,而是做出共情的模样,叹道:“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太伤心,小松鼠的寿数,本来就和我们不同。
它能够在活着的时候,得你这么一位善良、康慨的主人的照料,想必此生也是无憾的。
换句话说,它也陪伴了你两年了,给你带来了许多欢乐。你总不能奢望,把它一直留在你的身边,那样是自私的知道么。
所以,如今这样刚刚好,你说是不是呢?”
黛玉闻言,哭声微缓。
琏二哥哥说的话,总是那么的理性,而蕴含哲理。
虽然,她总觉得,贾琏说她“康慨”,是在取笑她。因为以前贾琏就说过,她把松鼠喂的太胖了。
因找不到辩驳的话,也不想反驳贾琏,所以“嗯”了一声,站在贾琏的身边。
“好了,别哭了,眼睛哭红了就不美了。”
贾琏从黛玉手里取过她的绣帕,折起来,轻轻给黛玉擦去脸上的眼泪。
黛玉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她小脸红红的,既是羞,更多的还是不好意思。
枉自己自觉天资聪慧,才貌无双,竟然在表哥面前哭鼻子。
而且,方才初见琏二哥哥到访的时候,自己似乎是失态了,也不知道琏二哥哥瞧见没有。
以他的智慧,若是看见了,会不会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