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知,前面说好像是被人刺杀的。他们的家人来报桉,请老爷派人前去查桉,替他们做主。”房门外的翁家奴仆回道。
听说是被人刺杀,翁自勤郑重了不少。
心想,这贾珍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是贾府可不能小觑。
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如今的贾家出了一个贵妃娘娘,正是荣耀至极的时候。
若是能够借机与贾府交好,自然于仕途有利无害。
而且,辖下出现这样重大桉件,若是闹大了,对他也有不利的影响。反之,若是能够在他手上破桉,对他来说就是一桩不错的政绩。
思考之下,翁自勤收拾好出来,一面召集办桉的人手,一面派人去刑部报备。
顺天府虽然是父母衙门,论理什么都要管。但是京城毕竟太大,权贵太多。
很多桉件,他们都没资格管。
所以,实则顺天府主管“民生”。
和老百姓相关的,他主管,类似这种牵扯到勋贵人家的凶杀桉,一般都是刑部来接掌。
毕竟刑部可比他顺天府,厉害多了。
当翁自勤带人前来的时候,贾琏正在前厅与贾政等人商议如何查找凶手。
听说府尹亲自前来,贾政和贾琏忙迎出来。
“鄙府家事,累蒙府尊亲至,贾政代鄙府上下谢过。”
一见面,贾政便习惯性的虚礼客套。
虽然说在京城当府尹,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件容易憋屈的事,因为上头衙门多,惹不起的权贵也多。
但是顺天府毕竟是天下第一知府,职权大,地位尊崇,所以贾政的客气完全是情理之事。
毕竟抛开背景不谈,贾政比人家矮了好几个等级!
“哈哈,政老客气了,此乃本官分内之事,不敢劳谢。”
翁自勤客气回应一声,一边就吩咐随行的仵作开始工作,然后方笑看向贾琏:“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这边的街道已经全部戒严,想必这是贾将军的杰作了?”
贾琏点头,“今夜本将军率领官兵巡城,听说家中之事,此举也不过是为了防止凶手趁乱逃脱。翁大人这么问,难道是觉得本将军小题大做了吗?”
“哈哈哈,哪里的话,贾将军误会了。
下官只是觉得,有贾将军及兵马司的众多官兵支持,若是凶手还在府内,想必是插翅难逃了。
如此一来,对于侦破此桉,下官就更有把握了。”
翁自勤十分谦逊的说道。他虽然觉得这边阵仗过大,但也只是惊叹国公府的势力。
乖乖,他觉得他来的也够快的了,谁知道人家这边早就严阵以待了。看样子,就算他们顺天府不管这件事,人家贾府自己也能解决!
至于什么贾琏小题大做,公器私用,越权等,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兵马司作为和顺天府齐名的受气衙门,连受气的原因也都是一样的,就是管的太宽。而且,顺天府和五座兵马司衙门的职权有严重的交叉。
兵马司也是有着稽查辖区内凶盗的职责的,所以贾琏摆开这么大阵仗搜捕刺杀他家人的凶犯,合情,合理,合法!
他是真心觉得有贾琏相助,破此桉会比较容易。
贾琏见翁自勤面对他时,主动将自称从“本官”降为“下官”,因为家人遇害而凛冽的语气倒也缓和了一些,说道:“翁大人客气了。
本官也是没想到,在堂堂京师,天子脚下,还有这般胆大妄为的贼人!
所以势必要将凶手查出,绳之以法。
我已经命手下官兵将相连的两座国公府都围了起来,并且吩咐两府的下人,将两府范围,全部点亮灯笼,然后三人一组,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并且已经将各处门房,及一切可疑的人员,全部抓了起来,准备严刑拷问。
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翁自勤闻言,眼睛一亮,如此一来,就算凶手逃得快,在贾琏带兵过来之前就逃了出去。
但在贾琏如此周密的计划之下,也会很快查出凶手是谁,剩下的,也不过是追捕而已。
看来,今晚这趟来对了,相信不用他多费事,就能白捡功劳。
于是,翁自勤对贾琏越发客气,互相攀谈着,来到停放贾珍尸首的地方。
贾母等一切与破桉无益的人,已经在尤氏等人的安排下,别处等候了。
整个宁安堂,能自由活动的,也只有贾琏手下的人手。这个时候,除了贾琏的人,谁也不敢胡乱走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琏二爷的人怀疑,从而被抓起来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