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克给席玖看了一眼微博。

上面的图片很模糊，但能分辨出是柳歌伶。她弹着吉他在唱歌，姿势，应该是放松的。

席玖听说过，帝都嘛，酒吧文化风行，哪个歌手不喜欢去看看，喝两杯小酒，借着微醺的醉意，寻找灵感？当他决定接受柳歌伶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为她的种种“艺术家行为”买单。

“网上人云亦云的太多，键盘侠无脑，吉克你不要像他们一样。”

“席总！”吉克拄着桌面，直视着席玖，认真、固执，甚至执拗。“她将来是要做您太太的，我无权过问她的个人行为。可是她不仅代表她一个人，她还代表了您，代表了席酒品牌。我们辛辛苦苦打造的品牌资产，难道她可以如此无视吗？再说，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天天逛夜店呢？”

酒吧、夜店，在大多数人的意识里，就是划等号的吧。似乎只有不务正业的人，才会沉湎于声色场所。

席玖将手中的笔摔落，他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歌伶还不能有些夜生活吗？她生在帝都，有权去享受，不比我们这些三四线的小城市。我知道你为了酒厂好，这些年你付出了许多，我都看在眼里。但不要拿你的标准去道德绑架她。”

柳歌伶是有灵性，有灵气的，席玖喜欢她的真实和带给他的烟火气。

吉克定定看着席玖，就像忠贞的臣子看纣王。

比喻或许不太恰当，失望却是真的。

“三四线的小城市怎么了？也会精英辈出，也会让帝都的女孩子趋之若鹜。席总，我只是想，您不要被欺骗，毕竟，共富贵容易，共患难难。最起码笙笙姑娘不会这样。”说完，吉克大步走出了席玖的办公室，竟走出了“风萧萧兮”的悲壮。

席玖握着手机，打开微信，给柳歌伶发了条语音。

“歌伶，这几天还好吗？有没有新的灵感，以及想我？”

充满希冀的等待柳歌伶回复，五分钟、半小时，柳歌伶都没有音讯。

席玖又发了一条语音，“每天好好吃饭，早点睡觉，想你。”

吉克出了总裁办公室，脸色一直沉着。直到中午，他和竺笛去食堂吃饭。

“你有没有觉得，厂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厂长了？”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性情中人。”竺笛夹着笋，吃得很香。

吉克完全无心没事，挑挑拣拣碗里也不见少。“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盲目。看见的都是自己想看到的。”

“至少这样，少了很多烦恼。吉克，你就不要操心厂长了。他付你工资，是让你为厂里贡献智慧的，又不是找你做保姆，操那么多心会变老的。”竺笛给他夹了块肉。

吉克撇嘴，心冷，“我是他助理，全方位工作生活助理。大到日程安排、商务会议，小到他追女人、送礼物、抓网络黑子，哪个不是我亲力亲为的？太让我失望了。笛笛，如果你是个男人，会允许自己女朋友泡吧吗？”

竺笛怔忪地看着吉克，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吉克很陌生，仿佛从不曾真正了解他。“吉克，我觉得你需要放一场假，让自己休息休息。”

“休息？”吉克拔高了音调，“现在席酒正处于危机之中，我怎么能离开？难道像柳歌伶那样，看到厂子危难了就脚底抹油？”

他的声音引来了别的员工注意，大家都向这边看来。

竺笛也不吃饭了，拉着吉克往外走。到无人的地方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