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华碗是很扁平化的组织构架,在薄勒离开后,佟铭就相当于一把手,只对竺笙和黎箫负责。
现在,一个还没毕业,就空降而来的小丫头,成了大组组长,佟铭做何感想?最起码,高腔大山歌的直播会由她主策。
佟铭用余光瞥了眼小姑娘,她此时意气风发,明媚又张扬。
七月十二,竺笙、黎箫、柳歌伶、花莳、双子座小鸟,开着两辆车去了皂角树茶园。
茶园实则就在望云峰之畔,有一段山路要走,大家在山下停好车。
“以前也来过望云峰,怎么就没注意呢?”竺笙慨叹。
他们上次来是为了看落日,山民们大概已经扛锄回家了。
黎箫望着山峦,山势连绵,披着葱茏的外衣,极目远眺,蔚为壮观。“你要相信,一切自有缘法,兜兜转转,还是要相逢的。”
“黎箫哥哥说得对,这就是缘分。”双子座小鸟附和。
还未走进茶园近地,已有山歌传过来:
“太阳出来亮堂堂,我盘起个锄头上山岗,山又高来路又长,走完坡坡我翻梁梁……”
柳歌伶耳朵一动,嘴角弯起,停下了脚步。
“歌伶?”花莳唤她。
“亲耳聆听时,我终于明白了'高腔'的内涵。你听他们的歌声,高亢饱满,清越流畅,分明在飙歌呢。”
相比之下,柳歌伶觉得,那些养成类真人秀,小鲜肉们的炫技,和这个根本没法比。
“这种山歌,形成于广袤的山林,天然带着原生态的风格,就像是寂静山岭飘来的天籁之音。”竺笙昨晚做了些功课,她还在憧憬着,如和舞蹈结合,会是怎样的山野之趣!
茶园已现,劳动的七八个人,一边采茶一边唱。
双子座小鸟和一个中年女子打招呼,“大婶,我们来了。”
唱歌的人们飘过来目光,各个带着笑,而后继续劳作。他们知道,这是帮着他们推广的,这样山歌可以传到更远的地方,被更多的人听到。
双方互相介绍之后,竺笙说道:“我们的工作室,主要就是直播赤水人情风物。我们的同事采风,了解到高腔大山歌的现状,也希望能尽我们的力,帮着这种民歌传得更远些。”
大婶的眼周,已经布满皱纹,透着健康的黑红,“姑娘啊,你们来得太好了。不瞒你说,这些年赤水大批的青年外出打工、做生意,会唱的人越来越少了。我呀,是这几个人中的‘歌师’,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人来接我的班。”
竺笙和黎箫第一次听说“歌师”,花莳解释,“他们这种山歌,演唱形式是‘一领众和’,领唱者称‘歌师’,和唱者为‘吼巴儿’。”
“我们当中有音乐人,还有舞者,大家通力合作,一定会让山歌大放异彩的。”黎箫郑重承诺。
接下来,山民们重新开始唱。
歌师大婶是众人之间的“铁肺”,年纪丝毫不影响她的发音和气流。吼巴儿们喝着唱,其中合音部分尤其精彩。
饶是柳歌伶听歌无数,也依然大受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