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笙凝望着升旗台,听着军乐团逐渐奏起了国歌。
奏乐不断高亢,在升旗的队长将手中的国旗从胸口的位置抛出,向上空扬起的那一刻——!
整个庄严仪式也达到了全场气氛的顶点!
空中绽放的国旗,一点一点的随着五月的春风,冉冉升起。
太阳也从东方缓缓升起来,一缕光线,普照大地。金色的光,洒落在国旗上,洒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竺笙的眼睛有点湿润。她和黎箫又一起度过了一个一生只有一次的升国旗的日子。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
她终将和黎箫组成一个小家,共同见证大家的强盛。
两份零七秒,国旗升到最高处。国歌再一次奏响,市民和游客自发地合唱,声音嘹亮。
唱完国歌,升旗仪式就此结束。
护卫队退场。
黎箫看着竺笙泪眼婆娑的模样,笑问:“怎么要哭了?”
竺笙胡乱地抹了一把,背诵起艾青地那首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
对眼前的男人,爱得深沉。
当竺笙沉浸在感动的世界里时,就见黎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郑重地交到竺笙的手心。竺笙看清楚是什么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惊喜、错愕、难以置信,此时无声胜有声。
而黎箫,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笙笙,这一刻在我心底反复练习了很多次。我曾想过,在我的生日时送给你,可你那时对我好像,还没有表现出那么特别。在你生日时,我揣着它,几次三番想送给你。却依然觉得那个小帐篷,少了些仪式感。”
“今天,带你来看升旗,其实最重要的就是,送出这枚戒指,送出我的心。这里是中心广场国旗下,是煌煌长安街,祖国会长治,人们亦久安,相爱的情侣,会走到长长久久、永永远远。”
人潮之中,国旗之下,他向她求婚。
竺笙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情绪就像湖面,掀起了一池波澜。更加汹涌,将她淹没。
竺笙的小鼻子都红了,再开口时已带了鼻音,“黎箫,完整的仪式,还缺一个单膝跪地呢。”
其实心里已经无比满足和幸福,只是太突然,她大脑有些短路了。
黎箫靠近了她一些,如风的私语,“双膝都跪过,更何况单膝呢?”
竺笙:“……”
疑惑地看着他,脑海中蓦然浮现出生日那天的帐篷,黎箫是这个意思吗?
黎箫噙着微笑,“我的姑娘最聪明了,总是与我心有灵犀。”
竺笙想钻进地缝里。
“笙笙,别的女人有的,你都会拥有。”黎箫敛了嘻哈,认真的样子特别帅,“别的女人没有的,我能力之所及,也都会给你。国旗为证,我将永远忠于你。”
竺笙踮起脚尖,抓着他的衣领子,以吻缄口
看过升旗,两个人在长安街上走了很久,就像传说中的那样,沿着这条壮阔走下去,就能走到天长地久。
上午,竺笙、黎箫带着竺奶奶来到了31医院,动用了一点黎家的关系,主要检查阿尔兹海默症的情况。
医生在拍完片子,仔细检查后,照例先对竺笙和黎箫说道:“这可以说个奇迹。病人虽然偶有复发,但整体被照料地相当好。药物只是一部分,我指的是她的精神很好,这必然是人力为之。”
竺笙捂住了嘴巴,胸口起伏,与黎箫执手相看。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上天对她不薄。
“医生,诊断不到一年之间,都是我女朋友悉心陪伴老人的。老人也最依恋她。”黎箫如实说道。
医生点点头,推推鼻上眼镜,眼底满是激赏。
医院这种地方,最是能看清人情冷暖之地。久病床前无孝子。
“国际上目前对于阿尔兹海默症,没有特别好的治疗方法,主要还是精神疗法。让病人更多地参与到她喜欢做的事中,从而帮助延缓衰老。”
竺笙听明白了。
独竹漂不仅是她安身立命之根本,也是她和奶奶的羁绊,共同记忆所在。
“医生谢谢您。在我奶奶那边,请您不要说漏了。”
善意的谎言,有时就是福气。
竺奶奶和竺春河等待的过程总是焦虑,等到医生说完,竺奶奶开心地拉着竺笙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这身子骨好的很,无病无灾的岁好能干,笙笙这回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竺春河知道,更加内疚。他理解了,这是竺笙的功劳。她用自己瘦削的肩,撑起了这个家。
竺笙望着老小孩,笑了。
*
本来打算今晚早点睡,补补眠的,结果竺笙收到了柳歌伶发来的邀约。
后海有一条酒吧街,胡同、天台、黑胶、音乐,是那里的主旋律。
而柳歌伶选的酒吧,叫做oodland,伍德酒吧。造氧乐队经常会来这里驻唱。
竺笙去过了锦城玉林路酒吧,对酒吧便也充满好奇。
“后海那边的酒吧,不会像三里屯那么疯狂,还是以清吧为主。而且音乐是后海的一大特色。运气好的话,会听到不错的音乐,也许某一天这首音乐就火了。”黎箫不是老古板,对于酒吧这种事物,很客观。
“那还等什么?我已身未至,心远之。”竺笙拉着黎箫,迫不及待立刻启程。
黎箫呼了口气,抬起了竺笙的手指,“那,酒吧毕竟是酒吧,搭讪这种事,还是时常发生的。所以,戴上你的戒指,就不会有人不识好歹了。”
竺笙算是明白黎箫的小心眼了。
说起来,黎箫的戒指并不像中那么夸张,也没有鸽子蛋那么大。黎箫说,他和父亲有三年之约,父子之间的对赌协议,这三年都要靠自己,证明自己。所以他先在自己能力内买一个小的,以后事业扩大了,再补一个大的。
竺笙将戒指戴在了中指。只要是黎箫买的,就够了。
不过,为了配上这款戒指,竺笙还是化了个文艺妆。
黎箫看到化完妆后的竺笙,又后悔了。
晚上九点后,后海的夜色开始了。
黎箫和主胜,出现在了伍德酒吧。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柳歌伶和花莳在喝着小酒,桌子上摆了好几个黑胶唱片。明昭阳也在。
“咦,你怎么来了?”黎箫见到明昭阳,还很意外,拍了下他肩膀。
身后,柳歌伶举了下酒杯,“今晚,三天兄请客。”
“你的地盘不是五道口宇宙中心ppg吗?怎么跑后海来了?”
ppg是帝都五道口最火的酒吧,没有之一。全名propaganda,清北高校以及留学生喜欢这里。读书的时候,黎箫偶尔也会来喝一杯。
“这不是为了方便我们的舞池皇后笙笙吗?二环内,是你们的地盘。”明昭阳将人往卡座里让,问他们点什么酒。“你们上次去哪了?我看笙笙这摇摆舞,veryhot。”
竺笙靠近花莳坐下,“三天还懂摇摆舞呀,厉害厉害!”
她这才发现,今天的花莳很不一样。
今天的花莳,摘去了厚底眼镜,化了小烟熏,厚厚的刘海扎起来一部分,少女力爆棚。“花莳,今天好美啊。唉我说,早该这么打扮了。”
“快夸我快夸我,是我的杰作。”柳歌伶邀功似的说。“去酒吧,总不能循规蹈矩。结果一捯饬,发现我们的花莳,还是个小美女。”
花莳羞涩笑笑,往耳后抿抿头发,“哪有?你们两个才是大美女呢!”
社恐的女孩,用酒瓶底眼镜和厚刘海那种方式保护自己,而现在,她越发自信,终于展露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