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箫连忙应答,“带了,还有笙笙做的那个筒筒笋,搭配炒特别香。哦,还有很多很多赤水特产。”
黎老爷子眯着眼,表情也变得凝重,似遥想往事。“赤水、赤水啊,是个好地方,那是英雄的故乡,人杰地灵。可惜我晚生了十几年,没赶上那场战役。”
在异乡异地,听到别人满怀荣耀地讲起自己的故乡,总是心有荣耀。
“爷爷,英雄的故事,在我们赤水,都是口口相传的。”竺笙开口,“听说当年老乡们,就是用独竹漂帮着英雄们渡水。我后来也学习了独竹漂,每每听过奶奶讲起那时的故事。英雄的风采融入了赤水大地,赤水的风物反过来又滋养着那里的居民。传承就这样,生生不息。”
最后这九个字,那么有分量,敲在了黎老爷子心头。他凝视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你叫笙笙,你会独竹漂?那可是了不起啊!“
竺笙应是。
黎箫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爷爷播放笙笙的表演。
“单是独竹漂,已经极难,你还能在上面跳舞,这可真是奇迹啊!”
竺笙骄傲地说,“都是奶奶教我的,也是奶奶鼓励我在竹子上跳舞的。”
“黎老夫人,您教了好孙女啊!”
竺奶奶的眼泪,又在打转了。而竺春河,内心百转千回。他内心极其反对的事,在黎老爷子这样的大人物眼里,竟是那样值得尊重,而他从未真心给过孙女应得的尊重。
黎老爷子回看自己孙子,表情一言难尽,“笙笙跳舞,你就卖货啊?”
人家女孩子在传承技艺,挑战极限和自我。可他的孙子呢?就耍耍嘴皮子。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孙子配不上人家姑娘了呢。
黎箫读出了爷爷的思想,耐心解释,“爷爷,您看,我除了卖腊味,还卖了竹雕,卖了晒醋。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靠着卖土特产、传统工艺维持生计。他们多数打不起广告,小作坊经营,可是他们固守家乡,也坚守这些手艺。而我和笙笙主动帮助他们,利用我们的人气和流量,帮他们致富。您孙子做的事,何尝不是一件功德?”
竺笙为黎箫做补充,“爷爷,咱国家不是提倡乡村振兴吗?怎么振兴?和当下流行的短视频、直播相结合,算不算?而我和黎箫,也在创业中赚了钱,实现了自己的价值,和我们的伙伴实现了双赢,何乐而不为?”
这番话,即是对刚刚蓝家人的回应,也是对黎箫父母的一个交代。
黎箫的梦想,他的坚持,他的创业,他的初心,从未改变。
黎老爷子沉默了,随之升起的是自豪感。“我家箫哥张大了,能遇见笙笙这样的好姑娘,多么幸运。爷爷以后,彻底放心你在外面闯荡了。”
这次的双方家长见面,因为蓝家的挑拨,变得更完美。
竺春河深深忧虑的两家鸿沟,也因为黎老爷子的开明,消弭了不少。
紫竹院外,明昭阳停好了车,打开前面的镜子,哼着小曲照了照。“花莳,哥帅不帅?”
花莳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敷衍着回复“帅帅帅。我要去歌伶了,再见。”
两个人俱是下车,一个去参加紫竹院的coser大会,一个去二环会朋友。
紫竹院靠近白石桥站地铁。花莳靠着导航走,方向还走错了,正自团团转呢,就收到了明昭阳的来电。
接通后,明昭阳“哇”地大哭,准确来说,是干嚎。“花莳,你走了吗?哥太悲痛了,你能不能陪哥哥一会儿?”
花莳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但想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像明昭阳这样的大男人,能哭得这么伤心,那一定是有事。“你别哭,我还在打转呢。”
“发个定位,我过去找你。”
花莳便蹲在街边,乖乖地等。
很快,路虎停在了她眼前。从车上跃下来的明昭阳,利落地抱住了她。“别动,给哥抱抱。太难过了,我的初恋就这样,被扼杀在了萌芽里。”
花莳浑身僵硬着,一动不敢动。“怎么回事?”
明昭阳停止了没有眼泪的干嚎,抽搭着回答:“二次元和二次元好啊。我就是多余的。”
四渡赤水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吧,所以笙笙说,赤水是英雄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