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笙和黎箫,一前一后去了黎箫事先订好的客栈。
客房在二楼,可以看见中庭的小花园,竹影婆娑。论品质,席水镇的客栈,比红河镇要上一个档次的。这就是有支柱产业的好处。
黎箫特意问了一句,有没有多余的客房,可惜都满了。
竺笙进了房间,将碘酒、药膏和纱布放在桌子上,左右环顾。
“你经常住客栈,还习惯吗?”
黎箫在桌旁坐下,从暖水瓶里倒了两杯水,客栈比起家里的四合院,确是差了些,但自由啊!无拘无束无人管。“大概,我是流浪的命,四处流浪,寻找……”
值得驻足的美。
这话说出来未免太酸腐,黎箫便打住了,看着竺笙的眸子。
竺笙手指点点,又在桌上点点,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脱啊!”
不脱衣服怎么上药?竺笙发现黎箫肩膀处,有血渗出来,都干涸了。
黎箫嘿嘿笑,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小姐姐,你也太豪迈了吧。我的人鱼线、八块腹肌都被你看光光了。”
不过他还是依言脱下了上衣,露出并不夸张的健硕肌肉。
如果不是黎箫当时太勇敢,太机智,竺笙现在都不想理他了。这张嘴啊,没个正形。“你再说一句,就自己上药,反正疼的不是我。”
黎箫立刻噤若寒蝉。两秒后,他又发出嘶嘶的声音,“打架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可真疼。竺笙,拜托你了。”
难得他正经了,竺笙先用棉签蘸了碘酒,清理伤口周围,“如果弄疼了就告诉我。”
她说着,还对着伤口吹了吹。
小时候她受伤了,磕青了,奶奶就是这样帮她处理的。
黎箫被这热气吹得痒痒的,又觉得分外舒服,“笙笙,你的手法真熟练,我一点都不疼。”
竺笙顿了顿,他又改了称呼,“大概,久伤成医?”
黎箫想起来,竺笙从小到大就是在伤痛中过来的,练也练出来了。他感到隐隐心疼,为眼前的小姑娘。
清理之后,竺笙开始涂药膏,缠绷带。
“胳膊抬一下。”
绷带要从臂下穿过,黎箫宛若被定住了,僵硬地任她摆弄。
“好了。”竺笙拍拍手,鼻尖上有细密的小汗珠,特别可爱。
黎箫活动了一下臂膀,好多了。“谢了笙笙。”
“该我谢谢你的,想不到你身手还不错。”不是花架子。
黎箫做了个格斗的姿势,“那是,跆拳道红黑带呢。”
黎箫给了个保守的答案,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是黑带,也没说为什么学跆拳道。生活在他那样的家庭,父亲在商场纵横,有伙伴也有树敌,他需要一定的自保能力。
竺笙给他点了个赞,“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客栈都满了,竺迪也走了,她还能去哪里?
“笙笙,你……留下来睡床吧。我打个地铺。你看我受了伤,也不能对你……怎么样。万一夜里有个需要,可能还得麻烦你。”
这个理由倒是滴水不漏,关键是竺笙真的很累了。经过了这些事,她自认为对黎箫已经了解良多,这人除了嘴巴不老实,其他都还靠谱。
“那,我先去洗漱了。”
夜静悄悄的,竺笙很快就入眠了。
黎箫捧了床被子在地板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数羊。
“真是个小傻瓜,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千万不能相信的。幸亏你遇见的是我,坐怀不乱柳下惠。”
第二天,两个人用过早餐,就向着赛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