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台,匪势汹汹,不出兵,又如何能保得住安乐、崖州呢?”
“崖州要增援,可府城的防卫也不能有失。我们之前定下的策略,就是力保府城不失,至于乐安城,山高路远,只能靠张守备尽忠职守了。”
高进库气得不轻,昨天已经和部下商量好了,由参将易知率镇标左营出战。清军规矩,总兵标营标兵额都是两千,辅以原崖州绿营,总计三千人,以雷霆万钧之势扑灭五指山之贼。
可刚过一夜,怎么又变卦了呢?这样一来,易知给的好处费要不要退呢?真是麻烦。
高进库把脸一沉,不满道:“府台大人此言差矣,伪帝已远遁,我们怎么能畏敌如虎?”
“高帅,此去崖州近七百里,劳师远征,不可妄动啊。本府认为,若是调大军前往,应该请示抚台和督宪大人。”
对方把上峰搬出来,高进库也有点傻眼,如今这个局势,向上面请示,肯定不会得到批准。这话分明就是坚决不想出兵的意思。
算了算了,崖州哪个鬼地方,除了椰子也没什么好抢的。请示就请示吧,只要李栖凤和董应魁明确下令不要出兵,就算崖州失守自己也没任何责任了。
至于乐安县城,榨干都没有油水的地方,明贼愿意要就要吧,养肥了以后再杀。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派原崖州绿营精锐返回崖州,严防死守州城,不许派一兵一卒去乐安城解围。
至于五千两银子,刘履旋表示马上举办劝捐诗会,一分都不会少。
……
罗义和彭信古率部在树林里埋伏了七八天,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再去崖州打探时,只见城门紧闭,其中两个城门还用巨石砖块堵门,一副坚守到底,决不出兵的架势。
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点进取之心的守将,都不会用出堵门这种极端的防御措施。
堵门代表完全放弃从这个方向反击,而没有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在城下耀武扬威,毫无办法。长久以往,对城内守军的士气影响极大。
不过明军只有一千多人,又没有攻城火炮,无法强攻崖州这种中等城池。围困也不行,对方可以用船补给粮草,没有压倒性水师永远封不死。
总而言之,罗义和彭信古都觉得这座城极不好啃,只能望城兴叹。
“他奶奶的,崖州绿营属乌龟的吗?”
罗义围点打援的计策功亏一篑,气得大发雷霆,把崖州绿营游击史尚仁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七八天一直蹲在树林里喂蚊子,少不得会有人染上瘴气。固然有青蒿酒可以医治,可肯定有少量士兵扛不过去。
清军多损啊,一仗不打,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自己白白损失士兵。这可是吴三桂、莽白和郑柞都做不到的事,这个小小的游击就做到了。
彭信古也感觉很无奈:“史尚仁以前胆子没那么小,经常深入黎峒作战,这次怎么转性子了呢?奇怪,奇怪。”
“他们不来就算了,我们拿下安乐城再说,打完安乐沿昌化江往下游打,就不信他们永远不出来。”
整条昌化江两岸都是黎民,清军在内陆就只有一些巡检司,彭信古根本不怕,欣然同意:“彭某正有此意,闹他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