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履旋此时已把信看完,信很短,内容很简单,大意是:不肖子维宁已赴远云南游历,无性命之虞。婚约可以退了,保重勿念。
他反复确认,的确是亲生儿子的笔迹无疑,报平安而已。信中没有其他隐义,更没有恐吓勒索之语。
“你奉何人之命而来,黄士谔?彭信古?”
送信使者环顾四周,一言不发,暗示屏蔽左右。
刘履旋冷哼一声,让闲杂人等退下:“你现在可以说了。”
“某奉陛下之命,帮你儿子送封信报平安。信既已送到,没什么事某就要走了。”
“陛……陛下?”
刘履旋大吃一惊,原来刘维宁兜了一圈,竟落到朱由榔手里。唉,早该想到的。黄士谔、彭信古这两个人,劫人抢船出海,一个多月都没来联系要赎金,肯定不止绑票勒索那么简单。
“伪帝是派你来劝降的?”
“某只认得大明天子,不认识什么伪帝。”
刘履旋冷笑道:“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益?以为挟持家人,就可以逼本府投降,贵主也未免太天真了。”
使者冷笑不已,不屑于回答。
“莫非本府说得有错?”
“陛下只是念在刘维宁有点骨气,流放云南前满足他一个请求。陛下取琼州府,犹如探囊取物,你投不投降没什么相干。”
“哦?那你送完信为何不走?”
“刘维宁说了,送一封信五十两银子,某自然要拿了钱再走。”
“他还有什么话……”
刘履旋暗想,送一封信五十两银子,天价啊,怎么也得传点重要信息。
“唉……老实告诉你吧,刘维宁被陛下打发到云南挖矿去了。不过你不用太担心,矿上生活还不错,一时半会死不了。”
刘履旋被气得不轻,堂堂世家子弟,打发去挖矿?真是岂有此理。
“来人,把此人拉下去严加看管。”
几个心腹家丁把送信使者押了下去。其中一个抬起手,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询问是否要杀人灭口。
“老爷,是否……”
“废物,伪帝的人是那么好杀的吗?好吃好喝供着,不能伤了一个手指头。”
徐闻县离琼州府城就一条海峡之隔,来往非常方便。
战况刘履旋早就打探过了,六千雷州军被两千御林军打得屁滚尿流,整个徐闻县亲眼目睹的人成千上万,满城百姓都知道。
刘履旋发妻死后,他就娶了李忠良的二八女儿作为继室。所以徐闻知县李忠良还是他的老丈人,平时来往很密切。
这次李忠良向他透露了不少实情:伪帝的部队是真的很强,不好招惹,千万不要招惹!这样的军队,安南不知道还有多少,万一来攻打琼州府,女婿你不死也脱层皮啊。
所以这个使者刘履旋是万万不敢杀的,连打都不敢。
老丈人的话,还是要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