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舰是小船,肯定不愿意接弦战,拼命躲着无畏号走,不一会就被挤得贴近岸边。舵手不敢再往岸边靠,万一撞到礁石或者搁浅在滩涂,就彻底完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舰越来越近。
皇家无畏号比对方大得多,船舷也比敌舰高两三尺,明军处在高位,火铳兵往下攒射,极为方便。
清军水兵也硬着头皮举枪向上反击,但大部分都打在船舷护板上,打得木屑乱飞,没对明军造成值得一提的伤害。
明军从高往下射击,射界良好,即便船体上下摇晃,仅十几步距离,怎么也能打到甲板上了。清军几乎无处可藏,每一轮都被打倒三四个人,几轮下来,已没有人敢站在甲板上反击。
陈上川见时机已到,吼着发出命令:“跳帮夺船,夺船,给我跳……”
七八个水手早已蓄势以待,一听到命令,立即手持短刀爬上舷边,看准距离就往敌舰跃出。几个清兵在舱门口举枪以待,等着对方一落地,立即扣动扳机开火。
打头阵的这七八个水手经验丰富,早就料到有埋伏,在空中调整好姿势,落到甲板时,继续往前扑出,又打了好几个滚。
子弹落在他们身后,打出几道弹痕,冒出缕缕青烟。
最快稳住身形的那个水手,见舱门口正在换人,赶紧飞扑过去,一刀捅入后来者的小腹,双手握住刀柄,使劲往前推。
被捅的清兵连忙丢掉手中火铳,双手握住刀柄,想要阻止刀尖深入。然而腹下剧痛传来,哪里还有力气,只能拼命往后退。
那持刀水手趁势猛地往外抽刀,往舱门边一躲。
啪……啪啪
又是几声枪响,子弹从舱内飞出,打在水手刚才的位置,乱飞的木屑在水手脸上刮出一道血痕。
无畏号是皇帝乘坐的旗舰,水手自然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以一敌十不在话下。见甲板已被控制,紧接着又是二三十人陆续跃出。
罗义此时也领着三四十人从舱内钻出,见身为辅兵的水手都如此勇敢,直感脸上无光,大喊着:“一营,给我上……”
直属一营的十几个士兵学着水手们的姿势,也爬上船舷,向外跃出。他们本以为仅三四尺距离,又是从上往下跳跃,不会太难。
谁知两船都是随波上下摇晃,没有足够的经验根本无法掌控力道,落在敌舰甲板时,正好一个大浪袭来,甲板往上一顶又一落,七八个士兵下盘不稳,摔得七荤八素。
其中一个士兵躺倒在地,扶着船舷爬起来时,已经是一瘸一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来是崴脚了。
朱由榔双手在脸上猛搓,直属营和水手们的巨大差距,让他不忍直视。不都特训了一个多月,怎么没点长进呢?
还好明军仗着人多,很快就控制住局面,船舱里的清军也放弃抵抗,扯着嗓子大喊,“投降,投降”。
朱由榔见这边已尘埃落地,举目远望,只见还有两三艘友舰也在接舷激战,想来不会再有问题。其他清舰的速度则慢慢提了上来,从东边出口往海湾外逃窜。明军战舰则紧咬其后,拼命追赶。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陈上川,给我追,一船一帆都不可以放过。”
“是,陛下。”
陈上川本以为会在海安湾有一番激战,尽出两广义军战舰精华而来,没想到海安所竟然如此羸弱不堪,不趁机犁庭扫穴,更待何时?立即下令全速追击。
无畏号也脱离敌舰,升起满帆,向海湾外追赶。
只是经过小半个时辰激战,清舰的船速也已经提到最高。两军都是西南风,风向一致,只能拼战舰性能和水手操帆技术。
明军较小的几艘战舰火炮安装在船头,能追着敌舰的屁股打。一时间你追我赶,水柱随着火炮轰轰声不断升起,好不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