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前常用的大刀、短枪一类的冷兵器,则被允许当成备用武器带在身边——不要太大、太长就行。
这次,清军顶着巨大伤亡向明军发起冲锋,本以为进入白刃战明军肯定会落荒而逃。怎料,明军的白刃战也很厉害。
三四千清兵冲击一千余人,居然一下子打不下来。随着过河的明军越来越多,滦州城头的安亲王岳乐发出一声叹息,放弃全歼过河明军的想法,下令鸣金收兵。
第一天的战斗就在虎头蛇尾中结束,战后清点战果,清军的伤亡高达七八百人。
其中,被火铳击中躯干的人,大部分当场就死了;还有一部分被开花弹炸到,极难治好;至于被刺刀刺穿身体的勇士,不死也要躺上几个月,肯定要运回京城医治。
还好战果也不小,多尼估计明军伤亡怎么也得有四、五百,毕竟很多明兵都得靠同袍搀扶才能走过浮桥。
岳乐道:“我总算明白,为何达素、傅喀禅、穆里玛……这么多人会败在伪帝手上。我们半渡击之,居然没把他们打崩。我们死的人,还比他们多……如果轮到我们进攻,如何才能攻得下?”
多尼显然没有对接近二比一的战损感到沮丧,反而觉得非常振奋。
“进攻,别想了。我最近问遍所有人,近五年,没有一支部队能攻破伪帝的防线。咱们就这样守着打,耗上两个月,下雪了,他们就不好办了。”
“不是说,他们做了十万件军大衣,每件棉布八尺,棉花一斤半?”
“他们的报纸上这样说,怎能尽信呢。老子就不信了,广东连一个贪官污吏都没有,能把十万件棉衣做出来,发到每一个士兵手上。一斤半啊,老子的棉衣都没这么重、这么厚。只要冻死个万儿八千,就算咱们打了个大捷了。”
岳乐骁勇善战,他觉得多尼多少有些魔怔,看似信心满满十分无畏,实则瞻前怕后,畏敌如虎。
不过多尼是正蓝旗旗主,他只是正蓝旗小旗主,身份上以堂弟多尼为尊。既然多尼决定在滦州城硬耗,他又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好表示支持。
之后的几天,明军依然在各个不同的地点尝试渡河,清军依然提前将精锐布在阻击的最佳位置,等到明军渡过千把人,就开始发起反冲锋。以肉搏战降低明军优势火炮的威力。
清军的伤亡巨大,几天下来就满城都是伤兵。还好从大量后援陆续从天津一线赶来,城内的力量倒是越来越强了。
在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上,双方的兵力调动都瞒不过对方,阴谋诡计没有作用,只能面对面硬干。
这日,朱由榔看完战斗,提出一个问题:清兵的炮手就真的就那么准,每天都能打断几次浮桥?
他在地图上标出几天来试图过河的点,发现一个规律。
在前线指挥渡河的马宝、窦名望等人的经验实在太丰富了,每次选择的渡河地点都很适合架设浮桥,属于“最佳地点”。
马如龙问道:“陛下,这不是应该的吗?如果连哪里适合渡河都看不出来,他们还敢自称宿将吗?”
“不对,我们能看出来,贼人自然也能看出来。咱们选的这些地方,都是他们选好的。小土堡后面的大炮早就校正好了诸元,咱们直接撞上去,能不被炸断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