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台大人,大敌当前,咱们万万不可冲动啊!”
“怎么?连你也通敌了吗?”
梁化凤是上次南京之战的最大功臣,朗廷佐一向视之为心腹,没想到竟连这样的忠臣勇将也在通敌。
他拍着桌子发出怒吼,呵斥对方竟然为了小小盐利就忘了先帝和大皇太后的大恩。
梁化凤叫辩解:“宪台,冤枉啊!末将与郑匪仇深似海,如何会和贼人私通呢?”
“不会?”朗廷佐质问道:“苏、松各县都有你的兵在把守,你不点头,私盐能进得来吗?”
“末将敢对天发誓,对朝廷和大人绝无二心,亦绝没有收贼人一个子儿,只是……”
“只是什么?”
“下面的人都扛不住了,很多士绅向他们塞银子,他们抹不开脸面……末将已经抓了好几个,这次一并带回来给宪台发落。”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此刻他们就押在外庭。”
“嗯,好!算你还有点良心。”
说到这里,朗廷佐终于稍感宽慰。身为大清的忠犬,他无法容忍通敌背叛,立即下令把人押进来,打算当面怒斥一番。如果那些将领不知悔改,就通通枭首示众。
在等待的间隙,朗廷佐还提起,他早就得知梁化凤好吃海鲜,经常偷偷派渔民出海捕捞。
这样的行为已经犯禁,只是念在梁化凤解围南京功绩,朗廷佐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出海捕点海味可以,私通明匪可不行。
梁化凤点头哈腰,连称以后再也不敢了。
几个将领很快被押进内堂,他们一进门,就抱着朗廷佐的大腿痛哭流涕,高呼自己猪油蒙了心,实在是罪该万死。
不过他们在流鼻涕抹眼泪时坚称,他们没有和明军私通。
只是县城下面的盐价已经太贵了,很多老百姓偷偷出界购买私盐,有些千总、把总们实在管不住百姓才被迫参与。
那几个将领还暗示,各县的知县也在和明匪私通,还有很多驻守县城的绿营守备带头倒腾私盐。
“大胆!”
朗廷佐怒不可遏,再次叫了起来。他原以为底下的文官只是购买私盐充考绩,没想到那些人竟直接和明匪勾结。
朗廷佐追着问道:“你们的话可是真的?那些狗崽子们和真和贼人暗通曲款?”
几个将领齐声道:“千真万确,要不是县官找到我们,我们怎会给盐枭放行呢?当初,我们还以为是宪台大人您授意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