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郭广州城的南海、番禺两县参考宋制,分别成立街道司管理城内卫生。
街道司由一名正九品官僚担任主官,又拨下银钱雇佣数百个杂役,专业负责广州城大街小巷的清扫工作,包括垃圾清运、清粪疏渠、捕鼠灭害等等。
广州是天子行宫和朝廷中枢所在,大人物天天都能看到进展,小小的九品官哪敢不尽心。
两个主官拼命督促手下清理历年积存的垃圾,杂役们有了工钱也干得十分卖力。
在数百人共同努力下,城内焕然一新,街角巷尾不再有恶心的脏物,空气也清新了很多。
由于有六脉渠排污,广州的卫生状况本就比伦敦、巴黎、阿姆斯特丹等欧罗巴大城市好很多。这一番清理下来,甚至比他们的皇宫都干净了。
经过连续一个月严格施行,封街巷、清垃圾、煮跳蚤、捕老鼠等防疫措施初见成效。
药物方面,除大蒜酒可用于预防和减缓症状外,史府的数个名医又拿出一个种可以治疗鼠疫的新药方,名曰:解毒活血汤。
解毒活血汤内含桃仁八钱去皮研,红花五钱后下,连翘三钱,赤芍三钱,生地五钱,柴胡二钱,葛根二钱,当归钱半,厚朴一钱,甘草二钱。
这服药的药材种类虽多,价格却比升麻鳖甲汤便宜一些,效果也更好。很多病患经过治疗都得以生还,民间对疙瘩瘟的恐惧也逐渐减轻。
永历十八年八月,广州城新发病患连续十天被压到个位数,下面的十四个县参照广州的成功经验依例实行,也很快将零星出现的鼠疫扑灭。当月中旬的某天,全城终于没有发现任何新的患者,老百姓看到战胜瘟疫的曙光。
回想起一个多月前广州城的惨状,以及差点放弃全省的愚蠢行为,知府李汝珍深感后怕,同时对天子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无论是军事、外交还是经济,朱由榔总是有好办法应付,就连克疫也是如此。
为了降低广州粮库的供给压力,连续十天没有疫症的街巷、里坊逐步解除封禁,御林军和巡检兵丁们也终于可以轮换回营或归家休息。
终获自由的市民开心了一阵,又重新陷入茫然。
因为瘟疫肆虐,广州城的工商百业受到沉重打击。码头还没有海船重新靠港;工厂和商铺老板都逃回乡下躲避瘟疫,没人敢轻易开工;就连小摊小贩亦没什么生意可做——大伙都穷得叮当响,没钱去买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广州几大报社联合刊登一则布告,府衙将雇佣两万民夫到城东清理荒地,每个健壮民夫月银八钱,壮妇四钱,一天还包两顿。
因为距离广州城不太远,大量失业市民踊跃到东门外的十几个招募点报名,一时间东边的几个城门熙熙攘攘,人流络绎不绝。
按计划,他们会先在珠江边修建简易码头。
大船从香江岛、佛山、顺德、阳江等地运来大量烧剩的煤渣和矿渣,再和当地河边的鹅卵石、砾石混合在一起铺设路面。经过反复碾压夯实后,这种路面平整透水,比广州城内的土路好走多了。
这样的道路将从码头一直向北修,直到连接城东通往新安县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