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黑了下来。
一只山狸子在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走着。
东北人所说的山狸子是一种体形比家猫个头的猫科动物。
不过,就是常年在外打猎的猎人也没有人去区分那山狸子之间的不同。
那山狸子有短尾的有长尾的,家猫那可都是长尾的,或许有学问的人会管那短尾的称之为猞猁。
但时下的东北人没有人会区分这个事情,就都对山中的猫科动物以山狸子或者野猫的名称一以贯之(东北虎除外。
这只山狸子本是在夜间出来觅食,可是不久它便嗅到了前方的那个山谷里有着异乎寻常的香味。
那香味对它是如此的诱惑,于是,它来了。
可是当它蹿上了山上的一棵大树向前方张望时,那山谷中的火光与人语却又让它如此的忌惮。
于是它也只能嗅着那浓浓的遍布于山野间的香味却再也不肯定往前走一步了。
香味于它讲很浓,因为它的嗅觉很好使。
可实际上山谷里的那火光离这还很远,它既然不肯再往前走,那也只能这样的望着。
忽然,蹲在树杈上的它不安的动了一下。
前方的火光中有两个人向它所在的这座山丘来了。
当然了,它是山狸子,黑暗那是它的世界,那两个并没有举着火把的人还不足以让它跑掉。
可是,这个时候,山狸子的忽然又往回扭了一下脑袋,而随之它便动了。
它从藏身的那棵树上轻盈的跑了一来,然后便如电般的跑掉了。
只不过,它走了却是在山野里留下了轻微的“呗儿”的一声,那是它刮断了一根不及小指粗的枯枝。
“我好象听到前面树杈响了一下。”这时在山丘顶上的外侧有一个人轻声说道。
“没事儿,我也听到了,应当是只山狸子。”另外一个人以同样轻小的声音回答。
“你怎么知道?”头一个人问。
“不要怀疑一个猎户的听觉。”那第二个人很是有些傲骄回道。
这两个人却是雷鸣和小北风。
白天雷鸣恰巧眼见日军灭了一群狍子那晚间日军肯定是要架锅吃肉的,所以那架锅吃肉不仅招来了山狸子却也招来了雷鸣小队。
小北风刚刚听到了那只山狸子下树时刮断细枝的声音,他怀疑那里可能有日军的哨兵,是以才会向雷鸣询问。
“不要再说话了,跟我爬过去。
先用手摸,要是摸到地上有枯枝一定要拿开再往前爬,我觉得鬼子的哨兵应当不远了。”
雷鸣嘱咐过小北风后,两个人便真的趴了下来向前方爬去。
当他们爬出来了四十多米后,雷鸣便轻轻的碰了下小北风,两个人便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听到了前方有日军的喝问声。
那是日军在对口令,先前从山谷走出来的两名日军已是在和哨兵说话了。
“我自己来,你等着。”雷鸣再次对小北风耳语道,然后便小心的向前方爬去。
四十多米外在山顶边缘的日军真的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人在开始惦记他们的小命了。
至少今晚于日军来讲是一个欢乐开怀的日子。
整整一个小队却是都在享受着那傻狍子所带来的美味。
那山谷中支了五口大锅,那大锅之中的肉汤翻滚着,里面的狍子肉已经炖得滚烂了。
而从那篝火旁走过来的两名日军却正是给哨兵送肉来的!
两名日军士兵也如那只在黑暗之中消失的山狸子一般,饱闻那香味却不能在那锅旁饱餐又怎么可能不饥火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