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阳光升起来,虽然是初冬了但那阳光还是有些温度的。
按照东北天气的惯例,这第一场雪是站不住的。
所谓的雪站住那是指,虽然下了第一场雪,但白天气温还会回升那雪也就又融化掉了。
而再等到第二场雪的时候那时气温已经很低了,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气温也在零下,那雪自然不会化也就算是站住了。
再然后,自然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严冬。
而现在按照日伪的命令,如果雪站住了,那可就不让百姓上山了!
日伪这样做当然是为了讨伐抗联的需要。
那白雪皑皑的,老百姓不让上山,出了脚印那肯定是就是抗联的,正好便于日军追踪。
而这时,在一个山坡上传来了“嚓咔”“嚓咔”的砍柴声,那声音在整个山坡上分布着,所以砍柴的人还是有好几个的。
“都快点啊!快点砍完了咱们好回去!”一个四十多岁正在大声吆喝着。
他穿了身崭新的棉袄棉裤,手里还拿了个四四方方的铝制的小酒瓶,看上去就是一副监工的模样。
“我说二舅啊,差不多了,这砍柴可是体力活,咱们也该回去了吧。”干活中有人说道。
“把嘴闭上,二舅也是该你叫的?”拿着酒壶的先是抿了口酒接着却训道。
那个管他叫“二舅”的人脸上露出悻悻的表情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个称他为“二舅”的人实际上比那二舅还要大上些呢。
这也是人在屋檐下迫不得已叫了声二舅罢了,谁曾想拍巴屁却是拍马腿上了。
“哎,为啥管他叫二舅啊?”这时在山坡的另一处有一个声音低声问道。
“艹,他外甥是警备军的一个小排长。咦?你是谁?”一个正要再把手中的斧子抡下的干活人回头诧异的问道。
他也是被那个二舅的伪军外甥给“抓”来干活的。
其实他也不想来,奈何人家那伪军外甥他也惹不起就也只好来帮工了。
这个人听有人问自己下意识答完了才注意到这声音自己没听过。
他抬头时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自己身边已是站了一个年轻人。
这个人他并不认识,显然不是他们屯子的。
不过,且不说这个年轻人长相如何有一点倒是被他马上注意到了。
这个人身上穿的竟然是单衣!
已是初冬了,正常来讲人是该穿棉衣的了,那就是不穿棉衣也应当穿个秋衣啥的了。
“我啊——”那个年轻人拉了个长声,然后却低声笑着道,“你小点声,我说了你可不能跑,抗联的!”
那个砍柴的人一听年轻人说是抗联的,脸上就是一惊。
可这个时候他就就看到人家那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前面来了,那手中攥着的正是一支盒子炮!
砍柴人虽然只是老百姓,可是盒子炮还是认识的,抗联的人他也碰到过。
眼见着这个抗联的人并没有拿枪指着自己,那砍柴人已是放下心来。
他忙回头往山坡处瞅了瞅低声说道:“你咋跑这儿来了,你快走,就当我没看着你!”
毫无疑问,这个砍柴人是个同情抗日的好人了。
他之所以往四处看,那自然是担心这个抗联的人被别的砍柴人发现了。
东北所说的所谓砍柴其实叫砍枝子,多是指砍的粗不过核桃的玻璃哄子(柞树之类的。
这些枝子长的直溜,砍回去后可以给黄瓜豆角柿子做架条。
所以这山坡上的玻璃哄子还是很密的那叶子又不咋掉,别的砍柴人自然没有发这里竟然已是多了一个人。
那个伪军排长的二舅是归屯并户后新并到这个屯子里来的,虽然房子是有了,但架条烧柴什么却是需要到山上砍的。
人家外甥是排长,在日本兵那里也有面子,自然不会让自己这二舅冬天没柴可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