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本人自然是见多了日军的暴行。
她本就是奔着来给依亭雪做思想工作来的,否则谁乐意来看这么多不幸的事呢。
而也正是来做依亭雪思想工作的,所以她从进了第一家开始就注意着依亭雪的表情。
一开始依亭雪的表情是震惊,随后是悲痛,而现在却已是有着愤怒了。
“不看了。”依亭雪摇头说道。
于是众人走出。
“道理你都懂,我也不和你多说。”在回去的路上周让对依亭雪说道,“我也承认你们日本人里面有好人。
比如说你,比如说,在我们刚打鬼子的时候,有一位日本共产党员还送我们队伍十万发子弹。
但是,作为侵略者来到中国土地上的日本鬼子绝大多数都是死有余辜的!”
周让边走边说,这回却不看依亭雪的脸色了。
周让心中已经有数了,事实俱在,事实就是最好的说明,她相依这亭雪会懂的。
“你也不要因为你杀了你们日本人会如何?
谁告诉你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人就没有内部矛盾,就没有生死之战?
说别的都扯远了,就说现在。
我们中国人我们抗联在打鬼子,那汉奸伪军便衣队还有我们队伍的叛徒不也是中国人吗?
他们乐意给日本鬼子当狗奴才,他们要杀我们,那我们就得杀他们。
你和你那些日本同伴道理是一样的,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你就不会难受了。”
依亭雪不吭声,满脑子都是进到这个屯子后所见所听的事情。
这些事情对她内心的冲击是如此之大。
而在这种冲击之下那在前两天战斗中死在他面前的那名日本兵临死前那种对自己表示难以置信的目光便被冲淡了许多。
“你们在这里再多住几天,先别着急走。”李义林对周让说道。
他也没有想到雷鸣小队却是争取了一个日本女孩子进入了抗联队伍。
他也知道依亭雪要“消化”日军的暴行还需要些时间,便主动改变了话题
“外面小鬼子查的严?”周让问道。
“严!别看日伪军没有出动,可是传回来的情报说,他们的便衣队这两天总在外面晃悠呢。
等避过了这段风声你们再走,正好再帮我训练下新兵。”李义林说道。
“那新兵有什么可训练的?我们一开始打鬼子的时候谁训练我们了?那还不是和小鬼子打的仗多了就有经验了?”周让却是用了三个疑问句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听周让这么说,李义林却笑了。
最早打鬼子的时候,除了原东北军出来的,哪个接受过训练,那还不都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但不可否认,经过正规训练的新兵和没有经过训练的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可李义林却明白,这个道理周让之所以这么说,那也只是和自己开玩笑罢了。
其实,还是周让想带队走回去找雷鸣去。
于是,他也开玩笑道:“我觉得你们几个女将当教官比男兵比你家雷鸣还要强呢!”
“为啥?”周让问。
“小女子杀敌都这么厉害,你们教他们却正好刺激一下那些小伙子大老爷们啥的,让他们也好有上进心,别连女人都比不过!”李义林笑道。
“猜你就会这么说!”周让也笑了随后却说道,“那我们这再呆一个礼拜,不能再多了。”周让笑道。
“好,成交!”李义林等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