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那自然是真的铁匠铺,可是这个铁匠铺却并不在哈尔滨的垓边子,而是在哈尔滨市城里一处厂区的里面。
(垓,东北话里指“街”,垓边子还不是郊区,而是指城市的边缘地带
而这个工厂就是东北抗联给他们找的藏身的处所。
雷鸣小队二十余人进入哈尔滨这样的大城市里,那可真就是茫茫人海几头蒜,本是不显身不露水的。
可是那又如何,现在可是寒冬季节,他们总是需要食宿的。
时下的哈尔滨已经被日军给占领了,倒也有旅店,可是,他们敢二十多人一起去住店吗?不敢!
他们也不可能去象土匪那样强占一个民宅吧?
那就算真的抢占了一个民宅,那那里面的老百姓该咋整?
所以,他们却必须得有这么一个理想的立足点。
要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日军把赵一荻关押在了哪里,要是现在说他们救赵一荻那八字的一撇还没有撇上呢!
想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出来一个人再把他从日伪军或者特务机关的营区里救出来,那比打鬼子还要难!
所以,经过东北抗联某位指挥员提供的消息,雷鸣就带了自己的队员隐身在这片厂区里。
整个小队被雷鸣又分成了四组,却是都扮成了工人。
而由于雷鸣他们所在的地方那是打铁铺子,那他们自然就也就扮成了打铁的伙计。
时下的中国的工业水平并不高,但是凡事也有例外,作为原东北军地盘的哈尔滨那还是有着一批产业工人的。
此时雷鸣小队的队员们在内线的帮助下扮作了工人,这就象混进了壮丁营一般,却是对他们身份最好的掩护。
至于寻找赵一荻的事情还真的不用雷鸣他们出面,自然有人替他们去找线索了。
而先前那个便衣队长带人是来查看这肖铁匠承接的一单日伪军给的任务的。
日伪军派单的活哪有轻巧的,正所谓时间紧任务重,那便衣队长前两天还催负责这件事的肖铁匠多上人呢。
所以今天那个便衣队长来了后见雷鸣他们几个眼生便把他们当成了肖铁匠新找来的伙计了。
其实,那句“新找来的伙计”那真的也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他倒不曾对雷鸣他们几个起疑心。
东北一到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纵是壮劳力也只能在家里窝着。
农村人为了生活所迫到城里当学徒工,从而变成了产业工人,这就象后世进城的农民工,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只是,谁曾想到那个便衣队长也只是来视察一下,却由于那名手下手欠引出了这么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桥段。
一般来讲,没有当官的不喜欢溜须拍马的。
但是,溜须拍马那也是有技术含量的,而象他那个手下的那副溜须拍马的样子却是连他的队长都被恶心到了!
那个队长终于带人走了,于是那打铁棚子里便爆发出了一阵欢笑声。
“嗷呜”就在欢笑声刚落下去的时候,却是有人又学了一声狼叫,然后他又喊了一声:“哎玛,我的屁股!”
那人无疑是在学刚刚那名便衣队员屁股被烫的情形,于是便又引起了大家一阵哄笑。
而学那声狼叫的人却是肖铁匠的儿子今年十八岁的肖猛。
雷鸣他们几个虽然来了也只有两天却也是很喜欢这个被大家伙称作“猛子”的年轻人。
“行了,该干活都干活。”肖铁匠吆喝道,而他自己则已是起身往自己睡觉的屋子去了。
他的腰被闪了一下,还真得搽点跌打药。
在这次事件中,似拙实尖的雷鸣一下子便赢得了肖猛子的好感,于是这小子整整一下午便和雷鸣泡在了一起。
既然是装成了来干活的工人,那就是做做样子那也是要干活的。
于是,肖猛子便教雷鸣抡大锤。
雷鸣原来还真的就没有抡过大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