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随着那夜色的浓重,日军的军营和那苦力营都沉静了下来。
远处是河水拍岸的哗啦声,而日军的两盏探照灯依旧不知疲倦的在照射着。
但也只是照着着苦力营方向的那盏探照灯在缓慢的扫动着,至于那盏看守日军军营的那盏灯却依旧定格在了军营南面的出入口那里。
虽然前天夜里有两名日军士兵被人家用那马腿骨给生生砸死了,但是这并没有引起军营里的最高指挥官三木的足够重视。
他虽然恼怒,但也认为那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不过他多少也提高了自己手下的备战级别,那就是他让三个分队的人晚上一定要穿衣服,以应对不测事件。
至于穿衣服是否睡觉三木是不管的,外面不是有哨兵吗?现爬起来也是来的及的。
夜,愈发的深沉。
而这时在日军军营南面铁丝网外就有六七个人影出现了。
不一会儿那铁丝网处便发出了铁丝被钳断的轻微的“格登”声。
又过了一会儿有三个人从那铁丝网被剪开的缺口处就钻了起来,在黑暗之中轻手轻脚的向日军的住的平房区跑去。
至于留在铁丝网原地的那几个人依旧在忙着,他们却是把那刚刚钳断的铁丝又拧在了一起。
黑暗之中摸进日军军营的那三个人显然对日军房屋的布局很熟,他们也知道日军哨兵的位置。
说来好笑,日军在这军营里的哨兵真的是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
两个炮楼上各有两名哨兵,那分工自然是一个负责转动探照灯,一个负责望。
再也就是这平房区的西北角新增了两名哨兵,那两名哨兵却是在看管着那个屋子中也不知究竟什么身份的那人的。
黑暗之中,三个人已是绕到了一个平房的后面。
他们必须得绕,因为就在这所平房前面就有两名日军哨兵。
这时,有一个人贴在那平房的后窗户处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见那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异动便又和那两个人耳语了几句。
然后,他们三个人却是在黑暗之中叠起了罗汉,而当最下面的那人站起时,最上面的那人却都比屋檐高了!
那人就那样贴着屋檐在那忙活了起来,就在这叠罗汉的三个人最下面承重多的那个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肩膀上轻了。
原来,最上面的那个人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功夫里竟是熟练而无声的揭掉了几块红瓦,他竟然已经上房了。
红瓦下面那便是瓦楞子和防水的油毡纸,踩在那上面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这时最下面的那个就扶着墙蹲了下来,他上面的那个人,也就是刚才叠罗汉的中间的那个轻轻的从他肩头下来了。
两个人蹲在黑暗之中不发出一丝声音也只是静静的聆听。
这时,最上面的那个人无疑是在忙着什么,可是下面的那两位真的就没有听到声音。
夜还是那么的宁静。
有房门发出“吱嘎”的响声,那是有日军士兵起夜,不一会儿房门又响,那只穿着兜裆布的日军士兵又回去睡觉了。
过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后,一根用绑腿系成的绳子落在了那两名正蹲在墙根处的人的头上。
于是那两个人却是先后被那根绳子也拽上了房顶。
房顶上的人依旧在忙可,可真的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已经是后半夜了,夜越来越凉了,再过几天,这片山林就应当迎来它第一场的晨霜了。
夜本就是睡觉的时候,睡梦中的人们那就象短暂的死亡,只要睡着没人知黑夜中那不睡的人儿在忙着什么。
终于,夜就这样过去了,日军的军营里苦力营里都发出了声音,那是伙头军开始做饭了。
又过了一会儿,天便亮了。
这个矿区就变得喧闹了起来,七点来钟的时候,太阳出来了,天地间终是一片通明。
那太阳把光芒洒在了每所房子的房顶上,无论是那红瓦的还是草盖的或者工棚上的破板皮。
没有什么两样,昨夜出现在日军军营里的那三个人已经消失了,一切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