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凝伴灵泽……
这一天,秋天带来了它的第一场雨,晨起时乌云已经遮住了天空,不大一会儿,天空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纸鸢站在屋檐下,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掉落的雨滴。
“沉律,这是什么?”纸鸢感受到沉律身穿盔甲走了过来,便好奇的问道。
“这是,雨!”沉律看着这淅淅沥沥的雨回答道。
“雨……?”纸鸢默念着这个新奇的字眼。
“那…京城有雨吗?”纸鸢再次询问道。
“有,秋天过后还会有雪。”沉律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女子起不了丝毫烦躁之意,不管她说什么,问什么,内心总会难免欣喜,也许……和她本就相识吧。
“雪……?”纸鸢伸出两只手去接落下的雨水,好奇的问道:“雪是什么……和雨一样吗?”
“雪?”沉律不知道怎么形容,想了一会儿说道:“它可以被你捧在手心,凉凉的……像云……”
“那到时候我可以见到吗?”纸鸢欣喜的问道。
“可以!”
“嘿嘿,好!”纸鸢朝着沉律看了过来,甜美的笑道:“沉律,你真好!”
“报……”一声盔甲撞击声快速传来!
“沉将军,牧先锋请二位去点将台!”
“京城的人到了!”传信兵抱拳快速说道。
“好!”沉律说完进屋取出一把油纸伞。
“纸鸢,我们走吧!”沉律将伞移至纸鸢身旁说道。
“去京城吗?”
“对,去京城!”
“好啊,去看雪,去放纸鸢。去吃糖人……好多好多……嘻嘻……嘻……”纸鸢想着便开心的笑了。
“对了,沉律。”纸鸢走着,看了看头顶的油纸伞问道:“这是什么?”
“油纸伞,挡雨的雨具!”
“雨这么好,为什么要挡住呢?”纸鸢再次伸手,抓了抓伞下滑落的水线问道。
“它会淋湿你的头发和衣服。”沉律陪着紫衣女子慢悠悠的走在雨中,两人习惯性的一问一答。
“哦……好吧!”
“嘿嘿……沉律,你真好!”纸鸢再次说道。
………暮城中央,点将台!
数百黑甲卫整齐的排列在点将台两侧,台上站着身穿轻甲的牧都,身披银甲的王驰,以及三个幸存的普通兵士,陈震,王福远,苟在列,还有那诡异道士,一个穿着华丽的太监。牧都,道士,太监身后均有人撑伞。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灭妖卫……”沉律和纸鸢两人撑伞而行,来到点将台下,看着杀气腾腾身穿黑甲卫队,有种不好的预感。
“纸鸢……”沉律察觉到了什么,看着身旁纸鸢,轻轻叫了一声。
“沉律,纸鸢在呢?”紫衣女子感觉到杀气腾腾的灭妖卫,也感受到了点将台上几人的贪婪欲望……
“我可能带你去不了京城了!”沉律朝前走着,身后退路早已被灭妖卫死死挡住。
“那就不去了,没你的京城,纸鸢不想去了!”纸鸢依旧站在伞下,看着熟悉的沉律。
“纸鸢,你真好!”
“沉律,你真好!”
两人相互一看,异口同声道。
“大胆沉律,桐林原一战,你被妖所惑错发号令,幸得牧先锋当场决断突出重围,兵决谷一战你本已死,却为何突然复活,定是被妖所惑。”
“涉妖!”
“你可知按大周律,诛三族,六族为奴,你将凌迟处死,镇魂入炉,承煅魂之痛,百年不得入轮回,你怎可敢啊!”
“沉将军,我一直敬重与你,可你……”
“贫道看出,此女为妖,定会霍乱大周!”
“此女为妖,斩!”
“斩!”
“斩!”
牧都,道士,太监,数百灭妖卫,对着沉律纸鸢厉呵道。
“谁可做证!”沉律低沉着嗓音问道。
“王弛,陈震,王福远,苟在列,均可做证!”牧都眼神凌厉的扫过四人。
“王弛可作证,沉律涉妖,于桐林原一战,兵决谷一战均有涉妖!”
“陈震……可……可作证!”
“苟在列……可作证!”
“王……王福远……可作证!”
四人低头作证,不敢去瞧沉律一眼!
“好!好!好!”沉律对着四人连呵三声好字。
“诸位,请随我诛妖!”道士拂尘一挥,双手快速结印,点将台上,连接着台下,灭妖卫所站之地顿时出现一道道诡异的符文,符文组成一个繁琐的阵法。
天空的雨猛的下的大了,穿过阵法,撒在了油纸伞上,沉律稳稳的握着油纸伞,盯着台上几人,心如死灰。
“我沉律,为大周征战数百场,如今却是如此下场,时也,命也……”
“纸鸢,你是妖吗?”沉律轻声问道。
“沉律,纸鸢不知,纸鸢不知何为妖!”纸鸢摇了摇头。
“人心若都如此,和你一般,为妖又如何!”沉律那能不知眼前女子异于常人。
“妖……妖是什么?”纸鸢疑惑的再次问道。
“你是妖,妖定如你一般,心如花木,尘垢不侵!”沉律突然想到买糖人的老人说过的话,想来妖也是如此吧,既然如此,为何灭妖呢?
“沉律,我疼。真的很疼!”阵法逆转,一道道诡异气息钻入纸鸢体内,纸鸢感受到了身体从未有过的痛苦,就像要被撕裂一般。
“牧都,我愿承担所有罪责,求你放过纸鸢!”沉律感受到纸鸢痛苦不堪,便对着牧都说道,此刻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他的力量不可能和数百灭妖卫抗衡。
“停!”牧都挥手,道士手中结印便停下,纸鸢不在是那般痛苦。
“沉律,我……好疼!”纸鸢蹲下感受着痛苦的身体。
“放心,有我在!”大雨依旧下着,雨水早已打湿了盔甲,油纸伞依旧撑在纸鸢上方。
“沉律,你有何罪!”牧都质问道。
“沉律涉妖,于桐林原一战为妖所惑,幸得牧先锋及时劝阻才得以安全撤离,兵决谷一战,沉律已死!”
“哈哈哈,好!好!好!”牧都得偿所愿兴奋大笑道。
“灭妖卫,杀!”牧都依旧下令!
道士快速结印,阵法游转不停,大雨下那如茉莉一般的女子痛苦的哀嚎着。
“沉律……我疼……真的好疼!啊……”纸鸢抓住了沉律的胳膊,扑到了他的怀里。
“纸鸢……沉律也痛,心好痛!”沉律看着纸鸢痛苦不堪的样子,心像是被什么扎着,一次又一次,他痛苦他的无能为力,他痛苦此刻为了眼前女子什么也做不了,他想去承担那份痛苦……
“别急,沉律……该你了……”
牧都轻笑道,随着便是阵法再次转换,一道道气流汇聚成兵刃,直接对着牧都后背窍穴刺去。
“噗嗤……噗嗤……”这一刺,直接钉住了沉律的三魂七魄,此刻就算是沉律死了,魂魄也不会入轮回,要承受百年煅烧之痛。
“沉律,我们要一起死了吗?”纸鸢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消散。
“那……那……就一起吧!”沉律嘴角鲜血滴出。
“沉律,我们真的在那里见过,纸鸢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