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着莫芜:“看来这个地方名为千丝杼,如若有人从上面掉了下来,即使侥幸没有被毒蚕咬死,也会进入这里的机关,被卷入地下。”
听了我的话,莫芜点点头:“公子分析得有理,只是不知道殷少成他们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李威,他挥着大刀,又砍断了一根木头,抬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整日在市街游荡的二愣子。
“公子,你快劝劝他,不然等木头被全部劈断时,我们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莫芜看着我,表情很急切。
我疼得龇牙咧嘴,抬头看她:“你看我像不像死路一条?”
莫芜单手讲我“拎”了起来:“公子福大命大,阎王爷怎么好意思收你,快让李威住手啊!”
我记得自己给莫芜说过,李威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只有我能震得住,如今想来真是自恋,报应不爽啊!
看着李威凶巴巴的模样,我暗暗叫苦,你快别砍了,给我几分面子吧!
就在这时,我看到李威的后脑勺上缓缓爬过一只毒蚕,它蠕动着身体,细长的身躯沿着李威的脖颈缓缓移动,我大叫一声,在李威将大刀挥下的瞬间,一把抓住了他脖子上的毒蚕,怕它咬我,我抄起流云剑对着毒蚕的脑袋就来了几下,直到他的脑袋不动了,我才慢慢地松开手。
毒蚕掉进下面,被“打纬刀”卷入地下去了。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温热,褐色的液体从我的掌心慢慢流了下来。
听说蚕的血液会不断变化,童年时期,它们不停地吃桑叶,血会变成绿色;吐丝的时候,血液会随着身体变成透明色;结茧期蚕蛹里面的血又会变成淡黄色;当破茧变成飞蛾的时候,它们的血液就变成褐色的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脑海里回想起毒蚕在李威脖子上蠕动的场景。
有这样一种蚕,它有毒、能吃人、还流出褐色的血。
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造就了如此骇人的毒蚕。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最后一根木头被劈断,我瞬间感觉身体被掏空,直直地坠落了下去,莫芜则站在我身后开骂:“让你去劝人,你倒好,关心起人家来了,他一个人死不足惜,还要拉上我们陪葬吗?”
她一边骂一边跟我一块坠落。
我忍着痛扶住李威,听了他的话,回头:“你怎么这样,李威是我的手下,他遇到危险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别他妈给老娘讲道理,你忙着在这表现你的圣母心,老娘就该和你们一块死是吧,老大不小的人了,咋这爱装呢,要不是他拿个大刀乱砍,我们会走到这步田地吗,你还救他,我问你,一个窝囊废你救他干什么,他自己发疯要找死就让他去啊!”
莫芜抬手,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李日知你这个大傻瓜,蠢货!”
脸颊火辣辣地疼,我却忘了反抗,连一句顶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句话太熟悉了,熟悉得像是昨天经历的。
我丝丝地盯着她的脸,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莫芜略显苍老的脸颊上布满了皱纹,她用粗壮的双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你总是这样,一点都不值得。”
一霎那,就在那一霎那,我的心底突然涌起了一丝心酸,意识倏地被一个人牵引,脑海里那个人的身影就像一束光,带着无尽的温暖,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