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勾头鲊(1 / 2)

李澈定睛一望,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深潜抵达海底,而这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则来自于一些“浮游”在水中的符文。

这在死寂黑沉的海底尤为惹眼。

裘双云仍心里忐忑,颇有几分讨好意味的解释道:“这便是我们布置的阵法了,每突破前进一段距离,我们便会延扩这道阵法,阻隔所有海族精怪。”

他指了指东西两向,入目有无数符文漂浮在水中。

“延扩?”李澈也算对禁制有些了解,问道:“队伍中有能够绘制法阵的弟子?”

“延扩”就是字面意思,延伸拓展,通常是指重新绘制阵法,使其覆盖区域加大的一种手段。

非常常见,但是耗资、费力颇巨,尤其是阵法规模越来越大的时候。

裘双云哑然失笑,解释道:“这得耗资多少,又有多少精通阵法的人物,哪能够……我们延扩阵法,用的是门中统一炼制好的阵盘。”

他从怀中取出来一枚毫不起眼,宛如寻常岩石的青蓝色方盘,道:“我们每推进一地,就会驻扎下来,清楚区域内的海族后,布置好这些阵盘。”

“这阵盘的好处就在于安置后就能够自行适配,不消像传统延扩绘制阵法那样,一定得保持多边同步进行。”

“也正是这个原因,各个队伍的清剿进度不同一也不会影响整座阵法的生效。”

李澈恍然。

裘双云看他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继续道:“不过么……这种办法虽然能够省下不少的人力与物力,但只论成型后的阵法威力,确实要比手动绘制的阵法来得要弱。”

“虽然不多,但总也会有一些海族精怪突破防线,进犯区域内部。”

关于这点,李澈虽然不知道能这般延扩阵法,但正所谓一通百通,借用阵盘布置下如此广阔的防线,那是一定会有破绽的。

使用阵盘,就相当于把整座阵法都架构其上,这一个个这盘链接的点,亦可称之为“针眼”,其附近一定是阵法防固的薄弱区域,这是禁阵一道颠扑不破的道理。

除此外,南海海域实在太过广阔,哪怕只是御守南面某一线,也要耗费太多的人力与物力。

别的地方不说,就说银穗岛负责的区域,十个方向的清剿同时进行,延扩出来的阵法可不仅仅只是防固平面区域就行了的。

这道防线必须立体,下至海底,上至海面,凡区域内绝不容许有那些海族精怪游水越线,可想而知,这道防线有多不好布置,肯定不能面面俱到。

所幸侵扰海岸沿线的主力多是低阶海族,接链起来的防线,抵御这些精怪倒是也堪堪够用。

而那些高阶海族,它们鲜少有兴趣疯狂滥杀人类,侵犯人间州城的意图,与他们而言,吞食再多的人类也与自身无益,远不如攻击修士来得划算——

除了一些嗜血成性,只把人类当作食料的凶恶海族。

对这部分来犯的海族,说实话,宸虚派乃至各家都没有很好的办法应对,倘使区域小些,似玄灵魔各大派都有手段布置下法阵,保证海、陆、空三面立体不受侵犯。

但这次是要护御凡间,区域实在太广了,也正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海族的主要活动区域给先限制住。

至于空中……只能由各岛岛主借以阵盘来监视从空中来犯的海族,并作出直接应对,禁阵防线,只能护御住水下。

这还没完,这只是抵御海族,内陆的妖族更是不好处理,它们本就生活在内陆,山川河流,无处不在,甚至一些早已混入凡间作恶,清剿难度更是另一个层级,方案更也截然不同。

只不过话虽如此,但裘双云这一席话难免还带着为自己开脱解释的心思。

那不正是在说:有时候会有些不起眼的海族精怪打进来么?派那些化元弟子脱离队伍,自行一路清剿过来是个还算合理的对策?

李澈也不与他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当作没听出来,一路骑乘行水兽下行。

大部队陆续触底,李澈才发现,满海底浮游的符文中间,有成片的黑黝黝房屋夹杂其中,座座分隔着适宜的距离,虽然十分简陋,但却非常整齐划一。

“这同样不是一砖一瓦亲手搭建的,乃是一种门内炼器大师们一体炼制的屋舍,只需要以法力催动,便能直接布置下来,无须耗费任何气力。”

“呵呵,岛主,你莫看这房屋不起眼,但实际上却在炼制时候掺杂了不少墨玉,坚固异常,一旦布置下来后,自有禁制阻隔内外,水火不进,外力轻易攻打不破,实是稳妥得很。”

裘双云指了指身后众人,笑道:“前线作战环境实在压抑,这些房屋可是我等唯一的松闲区域,岛主你看!”

李澈顺他指向望去,就见到在荧光发亮的浮游符文忽然光亮大作,把整条东西防线都给照亮,绵延开去也不知多远。

许多弟子到了这里,脸上才松了紧绷的神情,露出了些许轻松之意,三三两两成队聚在一起。

裘双云也不催促,等一众弟子全都落脚,才高吼道:“休整一个时辰,随后按进度开展清剿,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切莫偷懒耍滑,稍后我与岛主也会随同出动,一经发现,自有门规处置!”

声波震荡,穿透水底,传出数里之远。

一众弟子齐声应和,竟尔震得水流也嗡嗡作响,随后众人按早就分列好的队伍进入了各自的房屋内。

裘双云回首,笑着对李澈道:“岛主,我们也进屋稍作休整。”

他领头走到了一间屋舍外,侧身摆手示请。

李澈走下行水兽伸手推门,即刻就有一层浮光涌动,把所有的海水阻隔在外,人却毫无阻滞的阔步入内。

屋内的摆饰陈设一如他所想的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只是一座厅堂以及分隔了五间的静室,再没有其它。

更没有什么考究的家私,屏风、书案、香几……那是根本不存在的,只得两排桌椅,一套茶具,静室内各一只蒲团,简单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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