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对四兽,却始终无法胜战。
这固然与他们尚有留手,还不到拼命时候有关,但同时也和这四头异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纵使八人算是此间入界的佼佼者,但这四头异兽显然也不是凡物,迥乎一般御兽法门所操控的妖兽灵兽。
那紫古槐的手段更是奇诡,走之前赋予它们四兽的积怨之气又不知引发了怎么样的变故,每当鸟、蛇、熊、虎有任一异兽落于下风时,总会从头盖骨冒出一股怨气缭绕在它们体外。
只是一闪,所有伤势尽复,一切都远比八人想的要更难缠。
而顾虑更是不少,单就李澈而言,不说自己如今手段稍显匮乏,他自忖一旦开始与归春兰全力攻伐眼前妖鸟……
要知道他可不清楚这妖鸟伴身的怨气到底有多少,拿下它究竟要耗费多少精力,倘使损耗过大,那晚些紫古槐回转后他们又该怎么办?
这都是要考虑到的因素,几人不得不做保留,所幸没有性命之危,即便是独自对付一头巨蛇的乐元魁,虽然凶险,却也不至于落败有性命之危。
但……形势说来终究对他们不利。
在僵持了一阵后,西北方向,万兽山附近传来了动静。
不知几多道遁光冲天四散,其中正有六道先后朝东南这个方向来,眼见李澈他们在这里混战,全都不由得一愣。
好巧不巧,其中正有张澜华的那名师弟。
“张……张师兄你怎在这里?袁师姐她……她不幸惨死在了一个黎音宫弟子手里!”他慌慌张张,浑身衣衫脏兮兮的,发髻也不知怎么脱落,半挂在头发上,好生狼狈。
张澜华见他模样,皱着眉将碧翠小山收回了体内。
他先朝潘承曾颔首示意,这才退后了半步,掐动决目,从地上突生出无数尖木地刺,改由他主攻变为辅助,配合潘承曾,从旁骚扰大熊的跑位走动。
做罢,他才得闲,沉声问道:“西北那面怎么样了?”
“我等方才出洞,正自听几个留在外面的玄门弟子说发生了什么,哪知还没弄清一二,就突然冒出来个黎音宫的狠毒人物偷袭我们,一出手就灭杀了七、八人,袁师姐也不幸遇难。”
“之后大家反应了过来,先后有人雷厉风行出手,谁知都不是他一合之敌,我等这才感应到他的气息,竟是一名元婴境界修士!”
张澜华这名师弟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那几个方才在外面的人这才说清楚出此人的来历,大家本为寻宝而来,看着满地的狼藉,谁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殒身在这个地方,全都四散而逃。”
“而且……此人手段太过狠毒,所有被他灭杀的修士似乎神魂都被吸摄走了,我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术法,简直骇人……”
张澜华操控着从地面冒出来的木刺,面无表情道:“那人先去了哪里?”
“我光顾着奔逃……没注意到。”
这望灵山弟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尴尬不已。
张澜华似乎本就不对这个师弟抱有什么希冀,看不出丝毫意外,正待说甚么,就见到一道紫色的遁光从西北面急掠而来。
他神色一沉,眯眼望着远方,淡淡道:“你知没知道也已不重要了!”
张澜华的这名师弟一愣,旋即朝他目光看去,待看清楚,登时色变。
正是紫古槐从万兽山回转过来了。
这自称魔君的怪人满脸红光,精神异常抖擞,容光焕发,一见到几个逃到这里的人,抚掌惊喜道:“我以为被你们走脱了不少人,没想到这里还有几个漏网之鱼!”
“正好!你们也一齐成为我的食料吧!”
他一出现,四头异兽便全都激动了起来,对阵的几人顿感压力倍增。
紫古槐话音方落,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空中一道紫色残影拖曳,一名灵门云曜宫弟子便忽觉心口一麻。等他低首查看,却只看到一只骨节粗大的手中握着自己的心肺。
“呃……咳……”这名弟子一呆,随即剧烈喘息不止,最后在咳出几口带着脏器碎片的黑色污血后,眼中的光芒逐渐褪去。
“嘿嘿!”紫古槐一把将他的心肺捏成肉糜,随后抽出自己的右手,重重一掌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哗啦!
脑颅当场碎裂,红的、白的、黄的,各色粘稠秽物四下飞溅,一缕白光从中飘出升空,却被紫古槐随手一摄就吞入了喉中。
咕嘟一声,喉头鼓动,这位云曜宫弟子便再无转生的可能。
一具无头尸体轻飘飘从空中跌落,正巧下方是那头满嘴腥气的大熊,张嘴一叼,就将尸体带入口中,口嚼了个细碎。
其余几名逃来的修士看得神魂惊惧。
他们都知晓张澜华、潘承曾、乐元魁几人,本以为巧合之下逃到这里,同他们几个一身本事远超普通人的修士汇合,怎么也是更安全的选择。
哪知道这魔头一出手,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当场残忍毙杀了一人。
把这名云曜宫弟子的神魂生吞后,紫古槐浑身气势更盛,面颊与双臂更是有一阵紫色的妖异符文闪逝不见。
他闭眼回味了数息,猛然睁眼,扫了眼场内方才逃到这里的几人,狰狞笑道:“就把你们这些腿脚快的先解决好了!”
几人大惊,全都第一时间四下奔逃作鸟兽散。
“方才人太多,老夫无暇顾及你们全部,这会儿就你们几人,怎会荣你们再随意走脱?”紫古槐狞笑一声,吹了声尖利的口哨。
大熊、怒虎、巨蛇、妖鸟闻声而动,一击即走,摆脱了李澈等人,分散追及四下奔逃的四人。
这些人原本多少也有一战之力,怎奈心气早已被吓没,只晓得夺路狂奔,最多施法稍作阻碍拖延身后追来的几头异兽,根本没有斗战的心思。
如此一来,他们几人等于是个活靶子。
四头异兽狂追疾走,犹以妖鸟最为迅速,几乎眨眼追上了其中一人,羽翅一振,俯冲直下,尖喙飞挑就把一人捅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