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下记号,说明李师弟至少性命无虞的,尚有余力。”景平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
李巾纭苦笑一声,“这我清楚,不过……”
他看了眼赵向心,询问道:“赵师弟,我等能否提快些速度?”
赵向心仔细注目看了眼印记,却突然问道:“你们觉得是谁追谁?李师弟败落下风?还是禹台运奔走逃命?”
李巾纭一愣,看了眼景平,道:“不能够确定。”
赵向心没有意外,点头道:“不能够确定也很正常,我们沿途所见的印记虽然不少,但却没有别的更多信息。”
“原本我也不好判断谁在前头逃命,谁在后方追袭,又或者是两人游斗至此,但看眼下……我觉得应该是李澈在追杀禹台运。”
李巾纭神色一振,问道:“赵师弟何解?”
赵向心按落了遁光,来到剑痕边,摸着焦黑的土石碎末道:“首先肯定可以排除两人是游斗至此的,我们一路追来,除了李澈所留印记外,再没有别的斗战痕迹。”
景平微微睁眼,李巾纭全神贯注。
“适才来时都是平原草地,李澈所留印记都是在那些湿润的泥土地上,我们又晚于他到场,很多印记只剩下了大概形状,一些泥土早已溜滑回复原样。”
两人一怔,不知他说起此事是何意。
赵向心摸着剑痕边缘,继续道:“那些剑痕不复全貌,坑坑洼洼,觑不清持剑者剑意,但你们看这道剑痕!”
李巾纭与景平顿时眼前一亮,对他所说若有所悟。
“这道剑痕是我们进入这片山川地界后所见的第一处印记,由于刻在山壁上,山石非是泥淖,剑痕清晰可见,你们仔细看看其锋锐程度与深浅,再想想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李巾纭登时后退了十数丈远,与这面山壁持平,整道剑痕一览无余。
他仔细观察剑痕走向,看到此是左起右斜向上,锋口快利,直勾勾一条,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明显留有余力,末端处则稍有曲弯。
李巾纭甚至脑袋里已经勾勒出画面——
李澈追索至此,见到这面山壁,随手提剑,写意一划,人同时飞空跃起,留下了这道剑痕,而其末端的曲弯也正是起劲御遁过快所带出,直到他人消失在天际,飞剑所带焰火仍旧还在灼烧山壁上的绿植,直至殆尽化作焦炭。
李巾纭心中大定,一旁的景平也面露恍然之色。
赵向心见状,知道他二人定也已经心里有底,轻轻一笑,捏着下巴道:
“我们一路慢行,一来是为了不错过李澈所留下的印记,再则也是考虑到法力消耗的问题,为免途中突遇袭击却因法力消耗过大而苦战不下……”
李巾纭点头,表示理解,道:“既如此,就按……”
赵向心却继续道:“不过李师兄你说的也有道理,尔今我们心里有底,李澈状态正好,说不得他已经拿下了禹台运,就在前头等着我们,我们提快速度倒也无妨。”
李巾纭微怔,他本是想说“就按赵师弟你安排的来”,没想到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当即一笑,颔首道:“好!”
景平也跟着一笑。
“稍待!”赵向心袍袖抖出一片黄朦朦灵光,往山壁上一卷,整道剑痕便被消磨殆尽,再难指向某处。
一路以来,都是由他出手,在确认方向后将李澈所留印记全部消除,以免什么时候多了个尾巴也不自知。
“我们走吧!”做完,他身化黄色遁光,当先疾驰而去!
……
某处位于地下的封禁之地内。
黑暗中,三个身影穿行在一座遗迹内,宽阔的官道四周满是断壁残垣,荒凉满目,依稀可见此处以往应该是某座宫殿。
“终于走到这里了!”三人左侧是一个胡子花白的古稀老者,此时神情无比振奋,满脸激动的红晕。
右边则是一个壮年汉,宽口阔鼻,灰色短衫罩身,裸露在外的双臂肌肉虬结,整个人身量魁梧,不似道门弟子,反而像是码头伙夫。
正中则是个艳丽女子,满面风情,丰盈的躯体遮不住的妖娆,走起路来腰肢一扭一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在身边两人边上蹭来蹭去,若即若离。
短衫壮汉甩了甩手,扭着自己脖子,神色不满。
艳丽女子抛了个媚眼,顽笑道:“拜扬大哥,你作甚?可是对奴家有甚不满?”
老者哈哈一笑,道:“不满不一定!会否是冼珍仙子你挑逗过了?就连老夫也有些难以忍耐。”
说着,居然伸手往冼珍的腰臀上揽去。
冼珍不着痕迹躲过,白了他一眼,假意叱道:“汤道友!”
她这一躲,故意撞到了拜扬的身上,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汤姓老者不以为意,又是哈哈一笑,就眯眼看向前路。
一旁的拜扬更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道:“前面到地了。”
两人一怔,随即狂喜道:“就在前面?”
话音未落,黑暗中突然跃出来了一头紫毛吊睛大虫,一下扑到了拜扬脚边,巨大的头颅耸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点头道:“就在前面。”
冼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骇了一跳,状若娇俏,轻拍着胸口道:“拜扬大哥这头灵兽当真威武不凡,纵然看过多次,还是让奴家心悸不已。”
她伸出手,问道:“拜扬大哥,能让奴家抚摸么?”
这话一语双关,但一直不解风情,为人木讷的拜扬却忽然咧嘴一笑,道:“请自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