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这才了然,淡淡一笑,“仙童悟性非凡,蟾光掌教之言确实在理。”
小童摆摆手,嘿然一笑,领着李澈出了大厅,脚踩缺月,来到了再往南面不到五里左右的山谷脚下。
“师兄,便是那里了,您的居府。”小童一指山谷顶部,那里的山壁有一个开凿而出的山道入口。
他又把手移向一旁的十余丈边外,“那里是禹师兄的洞府,与您毗邻而居。”
说着,递给了李澈一枚雕琢精美的圆月玉佩,道:“令牌,开启洞府所用,也是您的身份凭证。”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我寂月楼弟子皆有。”
言下之意,与宸虚派的身份符玉一般,是门中弟子的凭证。
李澈心中泛起一丝强烈的抵抗之意,想将之拍落,然而他双眼中却再次浮显出一轮银色圆月,最后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道了一声:“好!”
小童一笑,躬身一礼,告退离去。
李澈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飞身来到山谷的顶部,走进山道内。
这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两边山壁上用了明珠照明,走到底部,是一扇巨大宽厚的石门。
李澈把玉佩贴附到山壁边外一处凹槽内,石门隆隆作响,应声自开。
他走进室内,里处空间远要比想象的大,家具物什应有尽有,丹房、静室、卧室、客厅等等一应俱全,虽不能与他在宸虚派的洞府相比,但也绝对足够一人之用。
李澈只草草看了两眼,就锁上了大门,开启禁阵,坐到了客厅的一掌椅凳上,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火辣辣的疼痛直往皮肤底下钻去,他却恍若未觉,双眼中露出一丝迷茫,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无论是在浮光月影楼内和禹台运的互动,还是方才接过小童玉佩时候的举止,他都有一丝错觉,仿佛身体不再是自己的,做出的动作根本就不是心下所想的反应。
李澈知道自己身上一定是被动了手脚,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及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他一无所知,这才是最令人感到无助与恐怖的。
难道自己会失去对身体的掌控么?
李澈打了一个寒颤。
他试了试召出飞剑,试了试唤出牛角大魔,又试了试运调体内的真元法力……所有的所有皆无古怪,与平时无异。
只是这一样以来,越发让他心里发毛,尤其想到自己与禹台运在浮光月影楼里的弟兄之谊……
李澈抿着嘴唇,一时无言。
……
枯坐整夜。
次日,府外门铃被摇响,有人来访。
李澈推门而出,见到是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仆从。
他一脸倨傲神色,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冷笑道:“李澈!少主让你过去一趟。”
李澈皱眉,“少主?谁?”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仆从厉喝一声,“你还有第二个主子?”
李澈目光转冷,眉心日西坠就要跃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仆从斩杀,然而那股熟悉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双眼中各有一轮圆月亮起,禹台运的面孔在他眼前闪过,最后李澈语气平淡道:“我这就过去。”
仆从见他杀机四溢的眼神不免骇怕,然而下一刻看李澈转了性子般温吞说话,只道他是服软了,再不敢造次,便又喝道:“快些!莫让少主久等了!”
李澈淡淡扫了他一眼,走出屋外,关好石门后,飞身随其来到了隔壁居府,才走进甬道,就看见禹兴修站在门外。
禹兴修等到李澈,轻笑道:“李澈,随我来。”
那仆从则被留在了门口守候。
李澈犹豫了下,提步跟在他身后。
穿过甬道,一阵嬉笑怒骂声传来,有男有女,似乎气氛异常活跃,禹兴修推门而入,尚未开口,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便骤然响起。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这就是宸虚派李澈?啧啧……”
“非也非也,该说是伏罗派李澈才对!”
“呵呵……这些却没关系,倒真如外界传言一般,生得一副好皮囊!”
……
“台运!”禹兴修对坐在最里间主位上的禹台运点了点头,示意人已带到。
禹台运扫了李澈一眼,吩咐道:“来,看坐!”
两个仆从端来桌椅几案,在最下首给李澈安排了一个位置,酒水瓜果、烹肉蒸菜也一并呈上。
李澈面无表情坐下,打量了眼客厅内。
大到挂在墙上的草木作画,小到手边的杯盏酒具,所有的家具物什用料考究,做工精细,富丽堂皇、钟鸣鼎食自不消说,迥乎一般暴发户。
此时此刻,巳时也未,客厅中除了禹台运和禹兴修外,却另有三男两女在场,俱是脸色微醺,显然早已小酌多时。
坐在李澈旁侧的是一个女子,柳眉杏眼,两腮桃红,甚为娇俏,穿着一身半袒腹肚的露脐长裙,双腿盘坐在一侧,眼神饶有兴趣。
“这真是李澈?他怎么就这么听你的话,禹家哥哥!”她说话娇滴滴,冲着李澈展颜一笑。
有外人在,禹台运恢复了一直示外的高深寡语模样,随口就道:“还能怎么,手下败将,愿赌服输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