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奔逃(2 / 2)

他摇了摇头,走回了观内。

……

去哪里?

李澈遁出宸虚派后,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宸虚派肯定是待不了了,只要到明天,钟经瑜几人就能立马发现郑常兴身死,自己失踪,立马就要追索而来。

伏罗派?

他没有那十派联合的戳印,身份来历无从考证,更连证明自己是伏罗派弟子的凭证也没有,就算回去,伏罗派也绝不会接纳自己。

况且,还有那一位,如果知道郑常兴毙命于自己手里——毋论有意还是无意,其焉能放过自己?

“也许真的就要开始流浪生活……”李澈途径巅云峰时,看了眼身后的宸虚派,眼中眸光逐渐黯淡。

没有去处,他下意识就御剑经过了当初同曹阮通信的那片四面环山的湖泊内。

“曹阮?”

李澈心头一动,按落剑光,落地后取出来青玉竹筒,就要刻字问曹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刻刀在握,他却顿住了手。

这会儿已经不是方才气血冲脑的时候了,湖面凉风习习,吹动他耳边略有些纷乱鬓发。

李澈冷静许多,心绪虽仍然起伏,但也恢复了沉定,开始按照以往一般周全思考。

他能联系曹阮么?

不能!

曹阮言语间称呼那位为老师,相比自己与后者的关系,肯定更要亲近。

就他此前接触时候语焉不详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曹阮是清楚此事的,是清楚自己是以何种身份待在宸虚派的,而不是想自己这样被闷在鼓里。

若然如此,自己贸然联系上曹阮,问他这件事情的真假,只怕曹阮第一时间就要否认,之后很可能就要问自己怎么知晓的,牵扯出来一大堆事情。

假使自己透漏出什么,那以那位行事的隐秘习惯,很可能接下来就是要对自己动手?

李澈先谁也不敢相信,更不吝以最坏的角度去揣测别人,只为保全自己。

他拇指在刻刀上摩挲,思虑再三,最后,刻下了一句话:我有进展。

曹阮的回应很快:郑常兴?说!

李澈摇头刻道:他这些年搜集来的情报着实不少,有重要也有不重要,有些我也不能判断清楚,这里三言两句怎么讲的清楚?

那边顿了顿:也是,那你把东西整理成册了?我给你各地点,你把东西放那里,我自会去取。

李澈冷笑一声:可以,你把地址发来,还有,你知道什么是十派联合戳印?郑常兴一直问我要这凭证,若非我用出明真破法钉,证明身份,他还死活不肯把情报告诉我。

曹阮这次静默了很久:不知道,许是别的凭证,这点我一直没告诉你,指派出他的人,和老师并非一路人,只不过我们都为伏罗派办事,这才有时候会互相配合。

“胡编乱诌!你倒是急智!”李澈心下冷笑。

他可是记得,当初那位在找到他们培养前,说的可是自己负责着门内所有谍报人员的培训,怎么现在就又有别的人也在指派弟子前往宸虚派呢?

如果之前他还对郑常兴所说保留有那么一、两分的真假顾虑,那么眼下,李澈几乎肯定郑常兴所说的并非鬼话。

或许吧!不过为评估真假,这份情报我已经看了一遍,里面牵涉的东西着实不小,不仅关乎我玄门与灵门之间的争斗,更还可能涉及到前辈所关心的神通道术。

只不过我不能肯定,须要前辈判断后,才能确认,你看……是不是当面交予你比较好?

李澈目光微凝。

什么?老师的神通道术有消息了?说来我听听!我晚些就帮你请教老师!曹阮喜出望外。

“果然!果真是我蠢!居然还抱有一丝希望!”李澈听他这番话,登时痛骂了自己一句蠢货!

他刻意把“玄门与灵门之间的争斗”几个字刻在前面,而把所谓的“神通道术”说在最后,形成了一种递进关系。

假使曹阮真的是以玄门为先、以伏罗派为先的谍子,那么第一时间该要关注的肯定是前者,毕竟涉关大局。

但李澈这里特地把“神通道术”落在后面,以递进的语气强调了重要性,曹阮果真就顺势将关注点偏移到了这里,为自家老师问话,而不顾前者究竟如何。

这是非常微妙,非常不引人注目,甚至可以说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偏偏是这种文字上的小陷阱,往往能够反映出人的一些真实心理状态。

“所以他是为了一己私欲,这才挑选出十人,并从中点出我来,为他找寻这门能够辅助掐算的神通道术?”

李澈恨得牙根发痒。

算了……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把东西放在那,你记得及时取去,不要再想直这样了,数年都没有反应!

我有数,你放心,我之前是身不由己,最近已经能够自由活动。说罢,曹阮发来了一个地址,却就在巅云峰附近的一道固北河支流江心。

李澈收起刻刀,不再理会。

他自是没有什么情报能给曹阮,更不会去这个地点,当务之急,是要在明日之前,跑越远越好,躲越远越好!

“只是……唉!”李澈不觉叹出口气,却是想到了自己马上要过起浮萍一般的流浪生活,再无定所,与幼年行乞时无异。

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如今有一身不俗的法力傍身?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伏罗派与宸虚派两家的追杀,焉知福祸……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些年来结交的几个好友,萧博易、赵循辉、傅圭、张潘……

李澈虚浮而起,来到湖心上空,苦涩一笑,“唔……险些忘了,还有古亦绿,前月才与我说古师叔肯放她出门自由活动,邀我多去看望她……”

李澈轻叹口气,仰头望天,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轻咦了一声,眉头紧锁,似乎在苦思什么,良久,眉头才逐渐放松,目光微凝,出神地俯视湖面。

忽然间,他纵剑而起,但看方向,却不是别处,正是直冲宸虚派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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